晚上八點,顧宅。

    兩個沉重的行李箱倒在大廳的地上,一行人站在偌大的大廳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秦楚曼坐在沙發中央,舉止優雅地端着一杯咖啡,卻遲遲沒有喝下一口。

    她無名指的一枚血紅色完美無瑕地鴿子蛋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爲刺眼,但也因此更顯她的凌厲,嚴肅。

    “都不說是嗎?”半晌後,秦楚曼輕輕開口,吐出的卻是冰冷到讓人寒顫地氣息。

    洛星辰不由得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賠笑似的說:“伯母,我們說的都是真話,那阿珩和阿涼就是出差去談公事了嘛。”

    說完,一臉的無奈之色。

    只見秦楚曼將視線從咖啡杯上移到站在一側的沈管家和柳姨的臉上,眼神冷冽地將他們掃視了一眼。

    隨後問:“你們兩個說,他們兩個到底躲哪去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嚴肅感,讓人聽了不由自主地會將脊背挺直。

    沈管家和柳姨對視了一眼,隨後皆是搖了搖頭。

    “他們去哪了你們不願意說,你們總能跟我說說他們今天都做了什麼吧?什麼都不說,你們兩個是不想再顧家繼續工作下去了?”

    秦楚曼的眼神凌厲,柳姨被嚇的頓時攥緊了衣角。

    顧千惠站在一旁眉頭緊蹙,看了看沈管家和柳姨又看了看秦楚曼:“哎呀媽,你就別爲難沈管家和柳姨了,阿珩如果不讓他們說他們哪敢說啊?”

    沈管家和柳姨都是顧家的老人了,在她三歲,阿珩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顧家了。

    可如今秦楚曼竟然不顧一點情分,竟然因爲沈管家和柳姨不願意說出顧千珩所去的地方而讓他們離開,這樣未免也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夫人,不是我們不說,是少爺真的沒有告訴我們他要去哪。我們只是見他收拾了行禮,我們問他去哪他也不肯說。少爺是主子,他不說我們自然也不敢再追問了。”

    柳姨低着頭,滿臉的爲難之色。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不知道顧千珩和蔚涼去了哪裏。

    蔚涼怕她擔心,於是把他們去w市談地皮的事情已經告訴了她,她也想着這時候出去躲躲確實也更好,避免夫人回來爲難他們兩個。

    可誰知道,顧千珩和蔚涼前腳剛走,這秦楚曼後腳就殺了回來。

    這種時候,她當然不能說自己知道他們在哪。

    雖然依秦楚曼的能力,想要知道他們兩個在哪其實並不難,但能拖一時也算一時。

    “沈管家也不知道嗎?”

    秦楚曼的目光又從柳姨的身上移向了沈管家。

    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沈管家,彷彿想從他細微的表情上來找出什麼端倪。

    只可惜沈管家始終面不改色,從她進到家門的那一刻起就沒變化過,即便是現在。

    “對不起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沈管家說的畢恭畢敬,聲音沉穩,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

    他的確沒有過問少爺和蔚涼的去處,因爲他知道秦楚曼會來逼問。

    他向來是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也不屑於說謊,秦楚曼問了他就會實話實說,所以他乾脆就不問顧千珩去處。

    另一方面,他是顧千珩親生父親顧盛華的人,在顧盛華臨終前答應過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少爺,所以他自然是唯顧千珩的命是從,對他來說,只有顧千珩纔是這顧家真正的主人。

    “好啊,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說不知道,都幫着他們兩個隱瞞不打算告訴我是吧?你們以爲你們不說我就查不出他們兩個人的行程了?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秦楚曼說罷,將咖啡杯‘啪’地一聲落在了茶几上。

    司沉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言語,他環視了周圍一圈,看着大家臉色各異,但卻都不太好。

    他眯了眯眼眸,沉聲說:“伯母,我們知道依您的能力想要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行蹤根本不是問題,我們也並沒有有意隱瞞,剛剛星辰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們兩個自知逃避是沒有用的,所以根本也沒打算逃避,他們兩個這次出門的確是有重要的生意要談,我們沒有半句謊言。”

    他說的堅定不移。

    比起洛星辰來,秦楚曼一定是更加相信司沉的。

    洛星辰向來浮躁愛開玩笑,無論是在長輩眼中還是在同齡人眼中都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但司沉對比起洛星辰來就顯得更爲成熟穩重,說的話也顯得更容易讓人相信。

    而秦楚曼之所以認定司沉做她的女婿自然也是有這一點緣由在內。

    “是嗎?”

    雖然對司沉說的話有八分信兩分不信,但卻也仍然下意識地拋出了一個反問句,來試探司沉接下來的反應。

    沒想到司沉卻是絲毫沒有猶豫,立刻接話:“是,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我不介意多跟伯母透露一點。阿珩和阿涼這次去了w市,因爲要建設千代廣場的那塊地皮有了變故,顏氏夫婦現在對於將地皮交給我們有了別的想法,所以只能讓阿珩親自去w市跟顏氏夫婦談這件事情。”

    果然聽了司沉的話之後秦楚曼眼神一凜:“你說什麼?w市的那塊地皮有變?意向合同書都簽了,現在跟我說有變?”

    “是,這件事情本來是由我負責的,本來基本已經談攏,週三都要簽署合同了,誰知道顏氏夫婦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說是要再考慮考慮。”

    司沉說着,臉上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秦楚曼皺眉擺了擺手:“這件事情不能怪你,那顏氏夫婦年事已高,對那塊地皮的感情確實也很深,會有過多的想法是避免不了的,這件事情的確要阿珩親自去才能讓人看出我們的誠意。但是,阿珩親自去我能理解,爲什麼要帶蔚涼一起去呢?還說不是躲着我?”

    話鋒一轉,秦楚曼的又開始繞回了之前的話題。

    大家面面相覷,臉上所呈現的皆是不安。

    唯獨司沉,仍然是掛着笑容,絲毫沒有因爲秦楚曼的刁難而顯得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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