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涼雖然已經忘記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初識,但當這些過往從顧千珩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的腦海中便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想象中的畫面,直到現在這一刻,她的腦海中仍舊迴盪着剛剛顧千珩所講述的過往。

    突然,她感覺到後頭部襲來一陣疼痛感。

    這疼痛感逐漸愈演愈烈,從一開始只是輕微地疼痛一點一點變得有些難以忍受。

    蔚涼的腦海中不斷閃現斷層的片段,只是那片段太過細碎,難以拼湊,而片段中出現的人臉也是極度模糊,五官不清。

    唯獨能夠讓她感覺略有熟悉的,也只有腦海中出現的聲音而已。

    “阿涼,我是真心喜歡阿珩的,你會祝福我們吧?”

    “別以爲你有顧家撐腰就真的以爲自己是二小姐了,你不過就是顧千珩撿回家的雜種而已!”

    “我也喜歡你很久了,但你心裏……似乎並沒有我的位置。”

    ……

    細碎但卻又梳理不清的片段不斷浮現,隨着腦部的劇痛讓蔚涼難以承受。

    “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顧千珩的略顯焦急地聲音從耳邊傳來。

    他側眸看向蔚涼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她緊皺着眉頭,一副極度痛苦地模樣捂着頭。

    “我……突然頭好痛。”蔚涼擡起頭來看向顧千珩,因爲疼痛難忍所以連眼前人的都開始模糊起來。

    “蔚涼這是怎麼了?好像不太舒服,顧總先帶她回房間休息吧。”

    顏夫人站起身來,擔憂地看着她。

    顧千珩應聲攙扶起她。

    “不好意思,我實在有些不舒服。”蔚涼強忍着對顏氏夫婦說道。

    古堡很大,但她是怎樣到的房間自己已經不知道了,頭痛緩解恢復了意識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牀上了。

    “好一點了嗎?”顧千珩坐在牀邊,看着她蒼白地臉頰,緊縮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過。

    蔚涼深吸一口氣,隨着腦海中片段不再浮現,頭痛也逐漸緩解,直至消失。

    “已經好了。只是剛纔不知道突然怎麼回事,頭就痛了起來,沒什麼大事了。”

    她知道自己的頭痛一定跟之前的記憶有關,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

    聽她說完,顧千珩緊縮的眉頭才逐漸平緩了一些:“我叫家庭醫生來看一看。”

    說罷,顧千珩就要站起身來。

    可手腕卻在剛準備站起身的時候被蔚涼緊緊地握住了……

    “不要。”她下意識說道。

    感覺到自己的語氣顯得有些心急,蔚涼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不用這麼大驚小怪了,只不過就是頭痛而已,應該只是受了點涼,現在已經好了,不痛了,不用叫醫生這麼麻煩。”

    最開始跟顧千珩說自己失憶的時候他是不相信的。

    而後來她又得知了自己曾經生病的事情,既然已經痊癒她也沒有必要再去告訴顧千珩自己生病的事情,所以如果她現在跟顧千珩全盤托出自己失憶的事情就只能也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說出來,所以乾脆就全都隱瞞下來。

    “頭痛的事情,之前有過嗎?”顧千珩問。

    蔚涼垂眸,聲音有些小:“也有過,不過很少見,我曾經檢查過的,沒事。”

    “等回去之後我會帶你去做個全面的檢查,你這樣我不放心。”

    顧千珩的語氣很是強硬,彷彿不允許拒絕。

    如果真的去全面檢查那她生病的事情難免會露餡,所以她自然是能避開就避開,但看顧千珩現在這樣的態度她又不能跟他對着幹,如果對着幹只能說明她心虛,所以也只能暫且先答應下來。

    “好。”

    嘴上雖然已經答應,但心裏卻還是覺得分外不安。

    “我有點累,想先睡了。”

    舟車勞頓一整天又加上生理期,她的確感覺到很是疲憊。

    顧千珩將被子給她蓋好:“我就在隔壁,有事情記得叫我。”

    蔚涼笑着點了點頭,顧千珩便走出了房間。

    看着門被關嚴後,蔚涼的眉頭才逐漸緊縮起來。

    她回想着剛剛在腦海中浮現的零散片段,用力想要將它們連接拼湊,可卻發現那些片段彷彿都不是同一個時間段的事情,根本拼湊不成。

    光是依靠剛纔浮現的那些片段根本不足以讓她回憶起曾經的事情。

    可頭痛這件事情……

    想着,蔚涼從枕邊拿起手機,給溫澈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我剛剛突然覺得頭很痛,腦海中也閃過了一些片段。頭痛是因爲吃了藥所以纔有了副作用嗎?’

    不知道是不是溫澈的藥導致她的頭痛,如果真的是副作用她就必須暫停服用了。

    此時正在家中書房看着桌面上照片若有所思的溫澈突然收到了蔚涼的微信,他盯着屏幕,眼神中蘊藏的是令人難以讀懂的情緒。

    ‘不用擔心,只是藥物起了作用,你應該就快要恢復記憶了,這幾天有時間來找我,我會酌情給你加大劑量,這樣應該會更快恢復記憶。’

    蔚涼看着溫澈發來的信息,心裏這才稍稍有了底。

    ‘好,我知道了,謝謝。’

    溫澈看着屏幕上最後的兩個字,心中微微一緊。

    雖然沒有親耳聽到她說謝謝,雖然這字只是出現在屏幕上,但他爲什麼會覺得心這麼空洞呢?

    到底曾和及時他們之間已經變得如此生疏了?

    他的雙眸緊盯着手機屏幕,瞳孔已經逐漸失去了焦距,面色陰沉。

    半晌後,他拿過書桌上的紙張和筆,提筆開始寫下字——辭職信。

    第二天一早顧千珩和蔚涼跟顏氏夫婦一起用早飯。

    “蔚涼怎麼樣了?好點了嗎?”顏夫人面容柔和地問。

    蔚涼放下手中的刀叉,笑着迴應:“讓您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昨天忘記告訴你們了,今天莊園中還會有一位客人來。”

    顏夫人說着,即便年過七旬,但笑容看起來仍舊優雅動人。

    蔚涼疑惑地皺了皺眉。

    “原來還有客人跟我們心有靈犀前後腳到莊園。”顧千珩說着,手中切着麪包的刀卻始終沒有停下來。

    “沒錯,是一位同樣對這塊地皮有想法的人。”顏老說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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