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哽咽可能連她自己都聽不出來,但蔚涼和楊格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
不知道爲什麼剛纔還活絡地氣氛突然間因爲顧千惠的一句話變得清冷無比,甚至連空氣中都帶着些許傷感。
沒有了情侶之間的接觸和心靈觸碰。
這話看似沒什麼,但實則太壓人心了。
但凡有過愛情但卻求而不得亦或者是在一起了卻始終無法契合彼此的人,應該都能切身體會這句話的意思。
對於顧千惠來說,或許隔在兩人之間的不是別的,只是那句,我還是喜歡剛認識你時候的自己,熱情又虛僞,新鮮又浪漫。
時間久了之後,一切都不在像從前那樣發展下去了。
蔚涼垂眸在易拉罐啤酒的杯沿用食指划着圈,突然說道:“可人生不就是有很多不可預料嗎?不正是因爲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我們所想去發展的,纔會更有新鮮感嗎?像是千惠姐你和司沉兩個這樣高傲又自負的人,你們對彼此的要求可能並不高,但是你們對自己的要求可能已經過於嚴格了。以至於你們沒辦法也不能讓彼此看到一個不完美的自己。”
她說的平靜,緩緩擡起頭望向顧千惠:“可愛情是什麼?愛情就是看到對方的不完美,但卻願意接受對方的不完美,跟對方在一起,願意一起改變,一起承擔,一起伴隨着對方的不完美一直一直走下去。”
蔚涼的眼神堅定,聲音篤定。
不難看出,這番話她雖然是對着顧千惠說的,但又何嘗不是對自己說的呢?
顧千惠和楊格看着蔚涼,眼神都已經呆滯。
半晌過後,兩個人反應過來,顧千惠的眸光一閃,彷彿被人剪開了心中始終存在着的一根緊繃地弦,竟然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蔚涼,看不出你還有這領悟。”楊格將自己剝好的小龍蝦塞進口中,看着蔚涼的眼神還帶着些許佩服。
只見蔚涼脫了手套,笑着抽出溼巾擦了擦手:“可能是旁觀者清吧。自己的感情一團糟,但對於別人的感情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會理解的更深一點。”
顧千惠眯了眯眼,悄無聲息地嘆了一口氣:“阿涼,所以無論如何,我不希望你和阿珩就這樣放棄,前方無論再多阻礙也不能阻擋住你們在一起的腳步是嗎?”
她像是試探一樣問着。
蔚涼心裏清楚顧千惠所謂的‘阻礙’是什麼,但就像她所說的,事情的發展一切都在不確定中進行,以後的事情她不敢肯定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是,我會想辦法清除障礙,哪怕是負重前行。”她說着,燦然地一笑。
“嗯,蔚涼現在是有覺悟了,但是千惠姐你呢?你和司少爺兩個人分明就還喜歡彼此,幹嘛要弄的這麼高冷好像真的不在乎對方了一樣?”
楊格擦過了手推開椅子站起身活動着筋骨。
顧千惠一掃剛纔的一本正經,回頭瞪楊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還喜歡他了?”
“您就彆嘴硬了,您沒聽過一句話嗎?喜歡這種東西,就算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的。你那天的眼睛都快長在司少爺的身上了,你以爲在場的就我一個人看出來了?我估計大家都看出來了。不過說起來,這一點司少爺就做的比你要好,他只在別人不注意你們的時候,偷偷看你。”
蔚涼也跟着垂眸笑了起來,就連顧千惠這個當事人聽到楊格這麼說了以後也不由自主地脣角上揚。
但幾秒鐘過後,顧千惠突然正色拍了一下桌子:“你別胡說,我眼睛哪有長在他身上了?我現在一心就只想要做單身女精英,誰也阻擋不了我的腳步。你們以後少跟別人亂說,要是放不下也是他司沉放不下我,我顧千惠現在已經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說完,端起啤酒將僅剩的一些一飲而盡。
楊格撇了撇嘴巴:“是是是,你現在已經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因爲都轉移到心裏去了。”
說完,跟蔚涼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蔚涼笑的燦爛。
想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跟顧千惠和楊格如此親密接觸,就這樣真的像好姐妹一樣談心。
她當初因爲失憶所以斷絕了一切關係往來,自然也沒有好姐妹和好閨蜜,如今有了顧千惠和楊格,心裏還真是感覺暖暖的。
正想着,蔚涼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陸景峯。
他怎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想一想他們也有好幾個月沒有聯繫了。
顧千珩那時候一擲千金,想必也夠他們陸家活好幾輩子的了,還能有什麼事情?
對於陸家,她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想搭理。
想着,她將鈴聲靜音,也不接聽。
“誰啊?怎麼不接電話?”楊格站在一旁問。
蔚涼眯了眯眼眸,看了看顧千惠:“是我那個表弟,不想接。”
“陸家?他們家找你能有什麼好事?不是要錢就是要命了?阿涼,以後離他們遠點,那種人家根本不配稱爲家人,以後我們纔是你的家人。”
顧千惠說的霸氣,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就想聽從的感覺。
可當手機響了第三遍的時候,蔚涼皺眉,實在是不堪騷擾接了電話。
“我不接你的電話是爲什麼還不清楚嗎?用得着一直打嗎?”她也並不客氣。
關於陸家她早就沒什麼感情可言了,那些都是喫人不吐骨頭的怪物,這樣的怪物,她自然是想要離的遠遠的。
“姐,姐,別掛電話,我是田靈啊。”那邊焦急地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聽筒裏的田靈氣喘吁吁,彷彿是遇到了什麼事。
蔚涼聽聲音不對,這才皺眉問:“田靈?你怎麼這個聲音?發生什麼事情了?”
看她的語氣有所轉變,楊格和顧千惠也不由得滿眼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姐,救救我和景峯吧,姐!景峯現在被人挾持着,如果你再不來贖他,他們會把他打死的!”
田靈的聲音撕心裂肺,就好像她所在的地方是人間地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