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洛星辰問,聲音中透露出的困惑很深。

    楊格眯了眯眼眸:“我是誰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洛星辰我知道你的祕密了,而且一下子就是兩個。”

    她故作輕鬆地樣子擡起手,比劃了一個‘二’。

    其實今天的事情事發突然,洛星辰也沒想到自己控制自己情緒都已經控制這麼久了,竟然會因爲顧千珩的一番話而全然崩塌。

    也正是因爲這前所未有的情緒流露,以至於被楊格看出了其中端倪。

    說不心慌肯定是假的,但是他也早就料想過,自己一直以來的僞裝早晚會被戳破,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現在被有所察覺他也算是早有心理準備。

    唯一讓他沒心理準備的,是發現這一切的人竟然是跟他並算不上熟悉的楊格。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也好,如果楊格能爲他暫時保守祕密的話。畢竟他覺得現在也並不是露出自己真實面目的好時機。

    “我看的出來你現在還不想在顧千珩蔚涼他們的面前表現出真實面目,可你說真是不巧,偏偏被我給發現了。洛總,我自認爲我可不是嘴夠嚴的人啊。如果你想讓我爲你保守祕密的話,是不是要給我點好處?”

    氣氛從一開始的嚴肅已經開始逐漸變得輕鬆了起來,楊格盯着洛星辰看,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這個人帥氣逼人,尤其是現在帶有現在這樣的冰冷氣息的時候。

    果然,人還是要做自己,因爲做自己纔是最有魅力的時候。

    只見洛星辰垂下眼簾輕笑了一聲:“威脅我?你想說可以隨便出去說,至於好處,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沒有。你現在要擔心的,應該是被我趕下車之後的處境吧?”

    說完,滿眼漫不經心地盯着擋風玻璃窗外,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

    楊格顯然沒想到洛星辰會是這樣的反應。

    照理來說,自己有兩個絕密握在別人的手裏,難道不應該對別人表現出一副十分卑微十分臣服的態度來嗎?

    就算沒有,那至少也是對別人有求必應的吧?

    洛星辰這是什麼態度?這是什麼奇葩?

    分明是她握着他的祕密,怎麼反倒好像他纔是大爺一樣?

    不過……她好像有點喜歡?不,應該是欣賞?

    呸呸呸。

    楊格努力想讓自己被衝昏的頭腦冷靜下來,狠狠地閉上眼搖了搖頭。

    這樣隱藏自己本身性格以及內心情緒的人難道她不應該感覺到可怕嗎?怎麼竟然會覺得他很迷人很有魅力?她一定是瘋了纔會這麼想。

    “喂,不是吧?求人也要有個求人的態度吧?都到現在這個關頭了你竟然還惦記着要我把給扔出去?”

    說完,撇嘴看着洛星辰,彷彿是等待能激起他的一絲絲憐憫之心。

    洛星辰眯了眯眼:“楊格,你能擺清自己的位置嗎?我求你?現在難道不應該是你求我嗎?你剛纔不還頭腦很清醒麼,比如說國際超模被豪車拋棄路邊這種大新聞,明天就會上各大雜誌和網頁的頭版頭條。”

    楊格幾乎是虎軀一震。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她被反殺了?

    果然真實面目的洛星辰實在是太難惹了。

    想到之前自己還把他當草包一樣對待,真是覺得自己眼瞎了。

    楊格突然又想起之前自己溜蔚涼買咖啡的事情,那時候洛星辰就找她談過話,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洛星辰就是一本正經頭腦清晰的,跟平時傻傻的他不太一樣,那時候她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她性格本來就是比較強硬的,像是這種半夜被人扔下車的新聞她根本不怕。

    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媒體造謠她的黑料還少嗎?她還差這一個了?

    不過現在看看自己身邊坐着的人,她實在有點捨不得就這麼走了,在和他共處個二十分鐘也好啊。

    於是自認爲自己能屈能伸的楊格揚了揚眉,低聲下氣地說:“好好好,洛總我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要把我扔在大街上,我實在是不想上明天的頭條。”

    話音落地,洛星辰這纔不痛不癢地望了她一眼,將車子啓動繼續前行。

    顧千珩和蔚涼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許久相對無言。

    蔚涼知道自己這次的確是考慮不周,讓顧千珩擔心了,但不知道爲什麼抱歉的話能夠跟其他人說,就是跟他很難說出口。

    或許就是這樣,越是親近親密無間的人,對一些聽似柔軟的話難以啓齒。

    蔚涼正醞釀着怎麼樣跟顧千珩道歉才能讓他消氣,自己的手腕突然被顧千珩的手掌抓住。

    她側過頭去看顧千珩,發現顧千珩正滿眼平靜地望着她,與他手掌發出的力氣剛好成爲鮮明對比。

    “再也不能,再也不許,做出這種可能會危及到自己人身安全的決定。”

    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眼底是讓人難以拒絕的認真。

    蔚涼本還想着怎樣開口打破僵局,怎樣才能讓顧千珩消氣,沒想到他竟然先開了口。

    於是她趕忙點了點頭:“你放心,以後一定不會了。”

    說完,她下意識地將自己另一隻手扣在了顧千珩的手上,就好像這樣能夠讓他加倍放心一樣。

    顧千珩感受到手背上的溫度,緩緩低下頭朝着自己和蔚涼的疊在一起的手看去,隨後悄無聲息地呼出一口氣,將自己的手抽出,反握住她因爲緊張而冒出些許汗珠略顯潮溼的手心。

    他再次擡頭,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頰,將她散落在額前有些凌亂的髮絲掖到了她的耳後。

    “嚇壞了。”顧千珩一邊掖着她的髮絲,一邊說着,聲音輕柔,就好像語氣只要稍微重一點都會觸碰到蔚涼那顆本就受了驚還未痊癒的內心。

    他將她攬入懷中,蔚涼就這樣靜靜感受着顧千珩的心跳。

    “很晚了,不回去嗎?”

    許久過後,蔚涼緩緩擡起眼看了一眼對面牆上掛着的時鐘,時針已然指向了凌晨。

    顧千珩的手掌輕撫着她的髮絲,聲音淡然:“第一天搬進新家剛剛又發生那種事,今天還是在這裏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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