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了暫停，摘下耳機，開口道：“怎麼了？”
“下午張經理要去一趟易氏集團，但是設計部現在已經沒有能調動的人，就想問你能不能跟她去一趟。”
蔚涼點了點頭：“行啊。”
吳特助覺得她簡直就是活在人間的救世主，高興的說道：“您就是我的恩人！”
蔚涼有些發懵，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吳特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張經理這個人性格比較軟，顧總擔心她和易小姐談不下來，所以想讓我跟着一起去，但是我下午要去找合作方談合同裏的問題，所以……”
易翩然就是個笑面虎，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蔚涼擺手道：“放在我也沒什麼事做，就陪張經理去一趟吧。”
吳特助爲了表達感激之情，還特意給蔚涼買了杯奶茶。
午休結束，蔚涼就收拾東西和張經理出發了。
張經理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不好意思啊二小姐，麻煩你陪我跑一趟。”
蔚涼正在看他們設計的時裝，聽到她的話，這才停下來。
“大家都是同事，別一口一個二小姐，聽着太彆扭了，還是叫我蔚涼吧。”
張經理笑了起來。
“二小姐果然和大家說得一樣可愛。”
蔚涼好奇的問道：“大家都怎麼說我的？”
張經理認真的思考起來。
“說二小姐性格直爽，有什麼說什麼，而且對同事們也很好，沒有架子。”
蔚涼還記得她剛來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說她走後門，甚至還有更難聽惡毒的話，她全都自動屏蔽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風言風語確實是少了。
她打趣道：“大家都是同事，擺架子給誰看？”
張經理是個很溫和的人，如果放在人堆裏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女強人，但是蔚涼看過她的作品，非常驚豔，還有不少斬獲了多向國際比賽的大獎。
如果說藝術有形狀，那就是張經理本人。
千代百分之六十的作品都是她獨立設計的，所以就連顧千珩都格外重視這樣的人才。
張經理再度被她逗笑了，聊天的氛圍也輕鬆起來。
“我聽說二小姐和易小姐以前是好朋友。”
蔚涼學着她的語氣慢吞吞說道：“以前應該是吧。”
張經理是個聰明人，立即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沒有追問下去。
二人到達易氏集團的大門口，張經理走到前臺提交了預約申請，拿到樓層的通行證就帶着蔚涼往電梯間走去。
易翩然正在辦公室裏打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臉色很不好，她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直接忽略了張經理，對着蔚涼假惺惺笑起來。
“阿涼，你怎麼來了？快坐快坐。”
蔚涼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是陪張經理來找易小姐談事情的，咱們今天早上預約過，您應該沒有忘記吧？”
易翩然見她不給面子，也懶得客套，淡淡道：“最近公司比較忙，預約的人太多了，我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是哪位張經理。”
“千代的張鈺經理，我想應該沒有幾個同名的吧？如果易小姐連合作對象的名字都記不住，那您坐在這間辦公室也不太合適吧？”
易翩然連着被她堵了兩回，心裏的火堵在喉嚨裏，要不是還有人在場，她一定不會讓蔚涼好過。
再度擡頭看了一眼張鈺，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咱們早上通過電話吧，我今天實在太忙了不好意思，咱們到那邊去聊吧。”
易翩然的辦公室很大，往旁邊走有一個沙發，她先坐了下來，二人緊隨其後落座。
張鈺拿出易氏之前提供的設計方案，說道：“我們這次來是想詢問易小姐，關於參展作品的製作怎麼樣了？按照合同約定，今天就應該把服裝送到千代。”
易翩然喝着咖啡，說道：“你說服裝啊，還沒做好呢，估計還要再等三四天，你是設計師應該也知道，我們這次設計的服裝是純手工製作的，工藝期肯定要更長。”
張鈺翻開合同的某一頁，指着其中一項條款說道：“如果您在約定日期能沒有提交作品，這一行爲屬於逾期，逾期超過三天您就要付相應的賠償，逾期超過一週，千代有權取消與貴公司的合作，並且以後永不合作。”
蔚涼想到吳特助的話，不禁搖了搖頭。
張經理雖然性格好，但是一點都不好說話。
易翩然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她根本就沒有把合同放在心上，說道：“首先，逾期還沒超過三天，其次，就算是逾期了，張經理是覺得我賠不起違約金嗎？”
張經理收起來合同。
“以易氏集團的財力，賠償這點違約金當然是輕而易舉，但是違約造成的負面影響應該不是易小姐能承擔的吧？”
易翩然沒想到這也不是個善茬。
“我也是希望最後展出的時裝可以完美一點，如果因爲張經理的催促而導致作品出現瑕疵，請問張經理可以擔待得起嗎？”
張鈺確實沒有那麼能力承擔這麼大的責任，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易翩然心底冷笑了一聲，面上卻帶着溫柔和煦的笑意。
“我當然也希望可以快一點把作品交給你們，但是我也要對兩家公司負責啊，如果在走秀現場除了問題，該怪誰？”
蔚涼一直沒有插話，知道張鈺沉默，她才吐了一口氣，準備開口。
“在我看來，千代和易氏應該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的，畢竟咱們合作過這麼多次了，雙方都已經知根知底，易小姐您說對嗎？”
易翩然不知道蔚涼葫蘆裏賣什麼藥，但聽她把兩家公司放在一起，還是忍不住揚起下巴，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
“那當然了，顧家和易家是世交，兩家公司更是常年合作，雖然易氏規模比不上千代，但我們在工作能力上一直都和千代保持一樣的水準，共同前進。”
蔚涼見她上鉤了，微不可聞的扯了扯嘴角，易翩然的腦子果然和她的四肢一樣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