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氛圍很安靜,所以蔚涼說話不需要太大聲就能讓大家聽清楚。

    “媽不是一直都很關心千惠姐的感情狀況嗎?說不定千惠姐戀愛了,媽心情一好,我和阿珩的事情就變得好溝通了。”

    顧千惠見蔚涼把話題引到她身上,忽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司沉,又立即意識到這個時候不該看他,趕緊收回視線。

    心沒來由的慌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抑制住這種情緒,收斂神態,又恢復以往那個冷靜的顧千惠該有的樣子。

    洛星辰簡直就是蔚涼的捧場王,立即拍手叫好道:“我覺得這個主意可以,反正千惠姐和司沉都這麼熟悉彼此了,就算是演戲伯母肯定也看不出端倪。”

    顧千惠低頭,耳邊細碎的頭髮滑落遮住了眼裏的情緒。

    “我和司沉已經分手了,現在只是朋友,阿涼不懂事就算了,洛星辰你怎麼也跟着胡鬧。”

    洛星辰無所謂的說道:“誰說分手了就不能複合?況且伯母那麼喜歡司沉,她要是知道你們複合肯定心情大好,到時候你們倆左右夾擊,給她吹吹耳旁風,說不定她就不會抓着阿涼不放了,等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時候,伯母就算知道我們在騙她,也不能做什麼了。”

    在秦楚曼心中,整個京都能配得上顧千惠的人只有司沉,所以她纔會帶着顧千惠回國,千方百計的想把他們撮合到一起去。

    顧千惠還是覺得不妥,開口拒絕道:“媽沒有那麼好騙,而且司沉年紀也不小了,再跟我捆綁到一起,找對象都是見難事,家裏會有意見的,想別的辦法吧。”

    蔚涼偷瞄了沉默不語的司沉一眼,他既然沒有出聲反對,就說明有戲。

    她戲精上身的抽了抽鼻子,聲音帶着輕微的哽咽。

    “千惠姐,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媽那麼討厭我,在當年的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也不敢主動到她的面前找存在感,再這樣下去,我和阿珩恐怕真的要被拆散了……”

    蔚涼擺明了是在算計她,顧千惠甚至能看清她低頭根本就不是擦眼淚,而是在偷笑。

    這小妮子胡鬧也不分場合!

    她略帶警告的看了蔚涼一眼,說道:“差不多得了啊。”

    然而,此刻顧千惠的表情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蔚涼繼續表演傷心欲絕。

    洛星辰手裏剛剛抽出來還沒來得及用的紙巾被蔚涼一把奪走,他的手懸在桌上,忍不住嘖了一聲,也把目光投向顧千惠。

    “這可關乎阿珩的終身大事,千惠姐你忍心看他們被拆散嗎?而且阿珩的脾氣你也是清楚的,這要是離了阿涼,我還真找不出第二個適合他的人。”

    顧千惠確實很想吐槽親弟弟的性格,但眼下爲了能拉攏盟友,她還是違心的說道:“阿珩的的脾氣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挺好啊,欺騙媽的事情我做不出來,阿珩更做不出來,阿珩你說對吧?”

    蔚涼剛剛聊得太歡快,都差點忘記了顧千珩的存在,都怪他太安靜了,一句話也不說。

    如果顧千珩開口拒絕的話,這個話題只能被迫結束了。

    蔚涼真的很想撮合顧千惠和司沉,看着他們明明還喜歡彼此,卻沒有人肯主動說出來挑破這層窗戶紙,交流起來更是拐彎抹角,她看了都着急。

    顧千珩注意到蔚涼目光裏的懇求,忽然起了玩心,在她耳邊輕聲道:“求我。”

    這家餐廳隔間裏的多人位置是一張長桌,他們幾個人做得很分散,所以顧千珩的耳語,只要蔚涼能聽到。

    氣息在耳畔流連,穿過一陣酥麻的觸感,蔚涼覺得像過電一般,忍不住擡手揉了揉耳朵。

    現在的話語權在顧千珩手上,蔚涼秉持着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的助人爲樂精神,決定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她用同樣的姿勢靠近顧千珩,說道:“哥哥,求你了。”

    顧千珩別有深意的看了蔚涼一眼,卻沒有再對她多說什麼。

    “我聽阿涼的。”

    顧千惠沒想到弟弟這麼快就倒戈了,雖然蔚涼也不算外人,但還是覺得莫名的有些心痛。

    養大的弟弟潑出去的水,已經沒有感情可言了。

    洛星辰憋笑的說道:“千惠姐,你就從了我們吧,掙扎是沒用的。”

    顧千惠吃了個癟,就連額前的頭髮都覺得有些扎眼,她擡手把散落的碎髮勾到耳後,決定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拋到司沉手裏。

    “你們別隻圍攻我一個人,司沉也不會同意的,司沉你說對吧?”

    顧千惠淺淡的目光看向司沉,在這句話說出口後,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心底期待的究竟是怎樣的答案。

    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司沉。

    他放下手裏的水杯,不鹹不淡的說道:“我覺得阿涼的意見,可以考慮。”

    “耶!”

    蔚涼的歡呼聲脫口而出,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立即擡手捂住嘴巴,她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道:“那就這麼定了吧,千惠姐司沉你們可是全村人的希望啊,加油!”

    喫完飯,顧千珩送蔚涼回家,明天要帶她去醫院,所以今晚就不回顧家了,所以送顧千惠回家的這個重擔就落到了司沉身上。

    走到停車場,蔚涼趁顧千惠不注意的時候,拍了拍司沉的肩膀,說道:“機會幫你爭取到了,剩下的就靠你了,要努力抓住幸福啊司沉,當然了,如果方便的話,順便幫我抓一抓。”

    司沉看着她古靈精怪的樣子,記憶忽然回到了上學的時候,蔚涼比他們都要小,確實最人小鬼大的一個,什麼事情都要操心,雖然場景不同了,但她一點都沒有變。

    時隔多年,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是一樣的。

    那時,蔚涼也是這樣鼓勵司沉勇敢追求顧千惠的。

    他擡手想摸摸蔚涼的腦袋,但注意到顧千珩的眼神,無奈的放了下來,說道:“快去吧,你的幸福一直在看着你。”

    蔚涼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如同高懸在空中的月牙,只不過夜色下的月亮是冷的,但蔚涼卻溫暖無比,不管何時何地,她總能注意到別人的難言之隱,用另類的方法去幫助大家。

    “那就祝你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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