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年幼不懂事,回去我肯定好好教育她,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千珩啊,伯伯也是看着你長大的,給長輩一個面子總該可以吧?”
躺在沙發上的易翩然根本就不是真暈,當時的場面實在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範圍,只能裝暈賣慘,說不定顧千珩一心軟或者一着急,就不計較這件事了。
誰知道,在場的人居然全部無動於衷,任由她摔倒在地上,都沒有人扶。
顧千珩沒有親自送她去醫院,就連120都沒打,直接給易向陽打了一通電話。
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把她的父親都給請了過來,不過這樣也好,有長輩在場說情,總比明天鬧得滿城風雨強。
說不定今天就能把事情給解決了,大不了就是回家挨頓罵,比起丟人,易翩然覺得這都是小事,她頓時豎起耳朵聽幾人的對話。
洛星辰搶先開口道:“翩然和我們同齡,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年幼這個詞用起來恐怕有些不妥,如果易伯伯非要這樣說的話,那我們都是孩子,孩子間的玩鬧,您作爲長輩替她出頭這不合適吧?畢竟我們也是有爸媽的人。”
這是蔚涼第一次見易向陽。
男人五十歲左右,穿着休閒的衣服,注意到他的腕帶,應該是準備去打高爾夫或者才運動回來,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是保養得極好,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運動型的陽光帥哥。肯定很多姑娘喜歡。
蔚涼打量一個人,習慣了先看長相,可能這也是她愛上顧千珩的原因吧,因爲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帥了,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比起笑裏藏刀的易翩然,易向陽看起來要更加親和,但蔚涼不能確定這一切是不是表象,畢竟能教出這種女兒的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洛星辰忽然冒出來的話,讓蔚涼差點笑出聲,雖然他已經說得很委婉了,但是蔚涼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易翩然就是個巨嬰,在外面興風作浪,一出問題就讓長輩出來收拾爛攤子。
所有求情的話都被洛星辰的一句話給頂了回來,他的臉色也差了起來:“星辰,我在和千珩說話,這就是洛家的家教嗎?”
洛星辰並不懼怕他,畢竟洛家在京都一枝獨秀,從來不參與世家之間的拉幫結派,做事更是全憑喜好,就算真的得罪了易家,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後知後覺的笑了起來,面帶歉意的說道:“是我太莽撞了,還望易伯伯別往心裏去,只不過我還是想辯駁一句,就算洛家的家教再不好,應該也會比易家好點,至少我們家教不出這樣心思不正的後輩。”
這件事本來就是易家理虧,易向陽在說話的時候儘量把語氣放低,但是不代表他會容忍小輩跳到頭上來。
“翩然和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的爲人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我不知道星辰你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我念在你是晚輩的份上,今天就不多做計較。”
顧千珩若有所思的問道:“世伯是想用一句好好管教,就讓這件事翻篇嗎?”
此話一出,他心知沒有那麼容易解決,易向陽臉上雖然還帶着和藹的笑,但明顯和進門時不一樣了。
“千珩的意思,是想怎麼解決呢?”
他用最客氣的語調說着最冷淡無情的話:“公事公辦。”
易翩然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難道你真的想把翩然推上風口浪尖嗎?他是個女孩子啊,最注重的就是名聲。”
顧千珩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反問:“難道阿涼就不需要名聲嗎?”
易向陽從進門就注意到了一直站在顧千珩身邊的蔚涼,但是他和所有人打招呼,獨獨漏了這個女孩,因爲在他看來,蔚涼雖然身處顧家,但卻名不正言不順。
上流社會的人,不會有誰看得起她的。
易向陽雖然在京都不是什麼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但也算有頭有臉,怎麼可能放低身段搭理一個野丫頭,說出去都丟人。
他抱歉的開口:“我都沒有注意,原來蔚涼也在呢。”
蔚涼一點都不想參與進來,但還是禮貌的打招呼:“易伯伯好。”
易向陽立即擺手打斷她:“這聲伯伯我可不敢當,蔚小姐太客氣了。”
既然別人看不上她,蔚涼當然也不會上趕着找不痛快,閉嘴,低頭摳手指。
她的直覺果然沒有錯,易家沒一個好人。
顧千珩不動聲色的把手搭在了蔚涼的腰間,這纔開口道:“世伯,既然你看着長大,那我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不會再改變,易小姐到現在都還沒醒,您還是先把人送去醫院吧,明天的記者招待會別忘記出席。”
他側頭看到女兒的眉毛聳動起來,立即明白她是裝暈。
易向陽直起身子擋住易翩然不安分的臉,免得被其他人看出貓膩。
他試圖以長輩的姿態進行說教:“千珩,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嗎?你這樣草率的做決定,你媽媽知道嗎?她一直很看好你,你千萬不要因爲兒女情長的小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顧千珩收緊攬着蔚涼的手,像是故意做給對方看。
“這個,就不勞世伯費心了,我母親一直很尊重的決定,記者招待會的通知已經發給各個媒體了,邀請函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在今晚送到易家。”
易向陽沒想到他軟硬不喫。
“翩然已經知道錯了,世伯也在這裏跟你賠禮道歉了,回去我會好好管教她的,你還想怎麼樣,讓我跪下來求你嗎?”
對方虛晃一下身子,真的大有一副要起身下跪的意思,顧千珩連動都沒動,只是口頭上說道:“您是長輩,我受不起這麼大的禮。”
易向陽喫癟,又重新坐回沙發上,打算耍無賴:“這件事要是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今天我就不走了,記者招待會我更不會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