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生的一切，最詫異的人當然還是蔚涼，不過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就能解釋通了。
她緊隨其後說道：“媽，我也去睡了，晚安。”
秦楚曼不鹹不淡的發出一個語調，算是迴應了對方的話，不至於讓她冷場。
等蔚涼上樓後，她這纔對顧千珩說道：“別以爲我這樣做就是鬆口了，一個月的約定依然奏效，在出國之前我一定會把這個麻煩解決。”
顧千珩沒有多餘的表情，還是和平時一樣清冷的樣子，“我也不會改口。”
蔚涼一頭栽到柔軟的牀上翻滾了兩圈，最終呈大字趴在牀的正中央，這應該是柳姨新換的被子，還殘留着洗衣液與陽光的味道。
天空放亮，柳姨按照顧家的用餐時間來叫蔚涼起牀，結果才準備敲門，門就向內打開了。
柳姨看着收拾妥當的蔚涼，有些驚訝，“二小姐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按照她以往的作息習慣，不到點是絕對不會起來的。
蔚涼笑了笑，“我記得媽一直起得很早，不好意思讓大家等我，而且平時我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起牀煮早餐。”
柳姨聽到這話，語氣裏透露着心疼，“二小姐一個人住在外面能照顧好自己嗎？要不然讓少爺給你找個保姆吧，這樣就可以多睡會兒，看你都瘦了。”
她又不是真的千金大小姐，請保姆太誇張了，況且一個人住，家裏莫名其妙來個陌生人蔚涼也接受不了。
她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柳姨，您就別擔心了，我可以照顧自己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走吧，咱們一起下去，別讓媽等急了。”
柳姨見狀，也只好點頭，“夫人已經在樓下了，今天的早餐是你最喜歡的玉米瘦肉粥。”
蔚涼開心的加快了腳步往樓下走去，果然就只差她一個。
顧千惠立即開口道：“阿涼，快過來喫早餐。”
她落座，昨晚喫得不多，到現在早就消化完了，她喝了一杯溫水這纔開動，結果吃了不到三口，那股噁心的感覺又竄上心頭。
注意到蔚涼的表情不對勁，顧千珩問道：“又不舒服了？”
她不想讓大家擔心，立即搖頭道：“沒事，可能是剛纔水喝得太急了。”
秦楚曼用餘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繼續低頭喝着粥，動作優雅緩慢。
蔚涼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放下調羹，開口道：“我喫好了，媽，你們慢喫。”
顧千惠看她碗裏還剩那麼多，和弟弟的反應一樣，問道：“阿涼，你最近怎麼喫得這麼少呀，你可不能靠節食減肥啊，這對身體不好。”
蔚涼雖然對身材的要求高於普通人，但也不會喪心病狂到節食減肥，對她而言，天大地大，喫法最大。
她趕緊回答道：“我就是沒什麼胃口，你們喫吧。”
顧千惠想到上次喫日料時蔚涼也是同樣的反應，沉思片刻，開口道：“你這樣也有一段時間了，過兩天有空讓阿珩帶你去醫院看看吧，我不放心。”
顧千珩的早餐一向喫得精簡，此刻正好喫完，說道：“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
他都開口了，蔚涼也不再掙扎，勉強點頭算是答應。
反正就是做個胃鏡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顧千珩和蔚涼一前一後走出顧家，秦楚曼消食後，坐在落地窗旁看雜誌，顧千惠百無聊賴的湊過去。
她試探性的開口道：“媽，你能不能別對蔚涼有這麼大的偏見，她真的挺好的。”
秦楚曼頭都沒擡，目光一直在雜誌上，“我沒有覺得她不好，只是蔚涼不適合阿珩。”
顧千惠繼續道：“您什麼時候見阿珩對女孩子這麼上心過啊？他只在乎阿涼，他難得付出一次真心，我們作爲家人應該支持纔對。”
秦楚曼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裏翻閱的東西，“阿珩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她在茶几旁坐了下來，認真的說道：“當時我和司沉分開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年輕漂亮又有能力，什麼樣的男人遇不到？可是兜兜轉轉我還是忘不掉他，是阿涼的話點醒了我，這才試着接受司沉，一起找回我們丟失的過往。”
蔚涼在顧家生活了八年，她是什麼樣的人，秦楚曼當然清楚，但是因爲上一輩的恩怨，他們註定不能走到一起。
秦楚曼的眼底染上了淺淡的傷感，“你們不一樣。”
顧千惠當然也注意到了對方的異樣情緒，乘機追問道：“難道是跟阿涼的身世有關、還是電視劇裏狗血的上一輩恩怨？您別告訴我阿涼和咱們家有殺父之仇什麼的。”
秦楚曼第一次對她露出了銳利的表情，“千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顧千惠在心底還是有些發憷的，秦楚曼看上去好說話，可手腕和魄力都不是尋常人能及的，這些年撐起整個顧家她功不可沒。
她立即撒嬌道：“我這不是好奇所以問問嗎，您怎麼反應這麼強烈啊？”
秦楚曼也知道她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但是隻要有人提起那段往事，她便會難以控制情緒，“我只是生氣你居然拿長輩開玩笑，千惠，這不是你該有的樣子。”
真正生氣的原因是什麼，顧千惠無從考證，面對正在氣頭上的母親，她深知已經問不出什麼了，垂眸道：“下次不會了。”
秦楚曼這才繼續翻閱着雜誌，忽然看到其中一頁停了下來，問道：“vanityfair下個季度有幾場專訪，阿珩那邊有什麼想法嗎？”
vanityfair是國內最爲聲勢浩大的時尚雜誌，在國外也有巨大的名聲，國內外名人都爭相爲它拍攝，接受它的採訪。
越是這樣走在時尚尖端的雜誌，他們對採訪的對象也越挑剔，vanityfair雜誌，除了一頂一的頂級名流和明星以外從來不會理會其他人。
按道理來說，千代旗下的藝人還算出彩，尤其是新簽約的楊格一直都是時尚界的寵兒，vanityfair雜誌的專訪或許可以爭取一下。
只不過，顧千惠又不是弟弟肚子裏的蛔蟲，她猜不到對方的決定。
顧先生，你家夫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