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司沉只覺得是巧合,況且仁和醫院經歷過一次人事調動還有意外事故,大換血也很正常,但聯想到溫澈真正的身份……
“事情進展怎麼樣了?”顧千珩諸事纏身,一直沒來得及問。
司沉說道:“通過洛星辰和吳教授那邊的關係網,找到了一位可以幫忙調檔案的人,等這邊的事情忙完應該就會有着落了。”
他擡手看了一眼石英錶盤,時針已經走過十二點,停留在下一個數字的中央,蔚涼估計已經等得睡着了。
顧千珩起身,隨手彈掉剛纔落在身上的菸灰,“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走到蔚涼的房間門口,正準備給對方發個消息問她睡了沒有的時候,顧千珩忽然注意到門沒有合緊,露出了一指寬的縫隙。
難道蔚涼出事了?
顧千珩的瞳孔微收,一把推開門進,房間沒有開燈,漆黑一片,甚至連空調都沒開,悶得人心慌。
他摸索着牆壁上的開關,“啪”的一聲打開燈,視野逐漸清晰。
“阿涼,你在嗎?”顧千珩輕喚了兩聲,沒有得到迴應,心下更加着急,快步繞過客廳往臥室走去。
看到蔚涼躺在牀上的瞬間,懸着的心才落下來。
難道是空調壞了所以纔沒有開嗎?顧千珩走到牀邊,輕手輕腳的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蔚涼蜷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小節額頭。
他鬼使神差的把手搭到對方的額頭上,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拉開被子。
蔚涼全身都在發燙。
顧千珩一把把人抱起來,“阿涼,醒醒!”
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她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怎麼來了?”
顧千珩剛衝好感冒藥,蔚涼就醒了,他溫柔的把人扶住,將溫度好好的水杯遞給對方,說道:“你有點低燒,先把藥吃了。”
她還一直疑惑,怎麼睡了一覺頭暈眼花連眼皮都沉得像灌了鉛,原來是生病了。
慢吞吞的喝着感冒藥,時不時的側頭看一眼顧千珩,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還以爲今晚都見不到對方了。
蔚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全都關於顧千珩,這個男人佔據了所有夢境,甜得她不願意清醒,整個心都酥化了。
喝完藥,顧千珩又把人抱回房間,重新掖好被角。
她此刻已經睡不着了,身上出了一層汗,黏膩的感覺導致蔚涼全身都不自在,恨不得下牀去浴室洗個澡。
顧千珩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起身在衣櫃裏翻出了一條幹淨的睡裙遞給對方,開口道:“換一件乾淨的衣服睡吧,你還在發燒不能洗澡。”
她看看睡衣,又看看顧千珩,表情有些難以想象。
兩人就這樣沉默着大眼瞪小眼,窗外的微風吹進來,蔚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又覺得好舒服,身上出了太多汗,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空調和浴室
顧千珩雙手環胸,看着她道:“不想換?”
你在這裏我怎麼換啊?
原來是害羞了,顧千珩釋然一笑,轉身往外走,還貼心的關上了臥室的門,蔚涼還以爲自己在夢裏,忍不住掐了一把手臂內容的軟肉,痛得齜牙咧嘴。
顧千珩怎麼忽然這麼好說話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要說上幾句騷話才慢悠悠的離開。
蔚涼總覺得顧千珩會忽然推門進來,她翻身下牀,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把門鎖上,結果響起了一聲“咔噠”。
“……”連個門鎖都要和她作對了嗎?蔚涼尷尬得想找個地縫躲進去。
這不是全申城最好的酒店嗎,怎麼連鎖個門都能鬧出這麼大的聲響,她一會兒還這麼面對顧千珩啊!
門外的男人當然也聽到了動靜,輕飄飄的聲音透過這層堅硬的板子傳到對方的耳朵裏,“放心吧,我不會偷窺你的,反正早就看過了。”
蔚涼準備脫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中,石化了一分鐘才緩過神來,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就是想看看這個門鎖好不好用。”
她的藉口總是讓人覺得可愛又好笑,顧千珩背靠門板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蔚涼趕緊換好衣服打開門,欲蓋彌彰的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還挺好用的,你回去也可以試試。”
顧千珩看她居然赤腳踩在地板上,頓時收起笑意,蔚涼剛纔擔心穿鞋走路的動靜太大,所以才墊着腳尖往外走,她無處安放的腳交疊着,想躲在睡裙的底下。
男人一把將她撈起來,像拎小雞一樣把她帶回牀上,“睡覺。”
蔚涼乖巧的躺下蓋好被子,忽然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又問道:“你……還不走嗎?”
他就坐在牀邊,檯燈是暖色的,奇蹟般的柔和了這個男人凌厲的眉眼,露出了久違的溫柔,問道:“你想讓我走?”
或許是因爲藥物作用導致蔚涼無法正常思考,在聽到男人的發問後,她立即搖頭,扯住了對方的袖子說:“不想。”
蔚涼,你是燒糊塗了嗎?居然主動留顧千珩過夜!
等她想開口挽救一下自己的智商時,已經來不及了,顧千珩乾淨利落的上牀,在另一側躺好,然後關上了檯燈。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這個過程還不到30秒。
蔚涼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想着,顧千珩肯定是算計好的,他根本就沒打算走!
他側身抱住了對方,一隻手覆在蔚涼的眼睛上,磁性低緩的聲音流出,說道:“乖,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蔚涼無聲的點了點頭,聽話的閉上眼睛。
或許,她的本意也是不希望顧千珩離開的,這樣也好。
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低燒,他耐心的照顧了對方一整夜,直到天亮確定蔚涼徹底沒事了,才沉沉睡去。
本來就只是低燒,蔚涼醒來後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她伸了個懶腰,忽然意識到顧千珩還在睡覺,又緊張的捂住嘴巴,擔心把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