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甚至不需要質疑,只要事情涉及顧千珩,她都會擔心。

    蔚涼沒有否認,點頭道:“我不希望你這樣做,你掌管千代這麼多年,應該明白談判桌上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被對手抓住軟肋,這會讓你陷入被動。”

    顧千珩的手撫過她的眉眼,最後停在她小巧的耳垂處,若有似無的揉着,聲音低緩且深沉的說道:“可你確實是我的軟肋,全世界都知道。”

    不知是因爲敏感部位被人撫摸的酥麻感讓她覺得不適,還是因爲顧千珩不動聲色的情話讓她趕感到眩暈,蔚涼整個人都陷在了漩渦中,大腦被轉得一塌糊塗。

    心跳聲更明顯,震得耳腔發麻,產生了陣陣耳鳴……

    這個男人總是在平淡無奇的對話裏,摻雜着讓人神魂顛倒的告白,蔚涼根本把持不住。

    高傲得不可一世的顧千珩,就這樣躺在牀上,抱着她,承認對方就是自己的軟肋,甘願被人威脅。

    忽然想起了當初網友評論她微博的一句話:天吶,你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

    蔚涼看過後隨意一笑,就拋到腦後,現在卻十分認同對方的話,如果不是上輩子拯救過銀河系,她又怎麼可能會遇到顧千珩這樣優秀又深情的人。

    她清咳一聲,掩飾臉上的洋溢而出的得意,強硬的把話題的重點拉回來,說道:“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今天鐵了心要和蔚涼唱反調,繼續笑道:“我不知道什麼意思,要你親口告訴我。”

    蔚涼知道,這個男人是想以這樣的方式把事情糊弄過去,但她不會讓對方如願的。

    想到離開時司沉說過的那些話,蔚涼的內心又堅定了一分。

    她開口道:“媽很在意這次與vanity fair時尚雜誌的合作,如果你把競爭權拱手讓人,媽會生氣的,而且你明知道我現在和顧家的關係很尷尬,要是這次出差又出岔子,我……”

    蔚涼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底氣了,那些被省略的內容就算不說顧千珩也明白。

    “一切有我,別擔心。”顧千珩抱緊懷裏的人,忽然又意識到這件事本不該讓她知道纔對,復又問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蔚涼緘默無言,她知道就算不說對方也能猜到,嚴肅的說道:“這些不是重點,我說這麼多,就是希望你不要去見溫澈。”

    司沉跟她說這些的時候,她的胸口沒來由的痛了一下,顧千珩的身上揹負了太多責任,沉重到無法呼吸,可是這個男人什麼也不肯說,就這樣忍受着。

    蔚涼想幫他分擔,卻不知道該怎麼做,而自己也被迫踩進了泥潭。

    合作能否談成的主導權在顧千珩和墨瀚辰身上,可如果秦楚曼怪罪下來,遭殃的只會是蔚涼,說不定還會藉此不讓二人來往。

    獨自待在房間的這一個小時,蔚涼把最壞的打算全都想了一遍。

    蔚涼的執拗他再瞭解不過,顧千珩知道不能繼續打馬虎眼將這件事矇混過去,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如果不去見他那就是言而無信,千代的負責人失約,你有想過是什麼後果嗎?”

    “可是……”她開了口,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因爲顧千珩說的都是事實。

    億策的繼承人向千代的總裁發出邀請,結果後者爽約,這事兒要捅到媒體面前的話,又會掀起一場新的輿論風暴。

    顧千珩又繼續道:“我說過,你欠溫澈的人情我會替你還清,而千代的利益也不會虧損分毫,阿涼,你什麼時候見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個男人做什麼都是一副驕傲又自信的樣子,也正是如此,纔會讓那麼多人又愛又恨。

    蔚涼揣測道:“你是不是已經有注意了?”

    他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表情變幻莫測的說道:“阿涼,我帶你看一出好戲,這纔剛剛開始而已,有趣的在後面。”

    蔚涼張了張嘴,最終都化作一聲嘆息。

    她沒有辦法阻止對方,只能說道:“那如果溫澈提了什麼不可理喻的要求,你千萬不要答應,實在不行,我陪你一起去吧!”

    這是蔚涼最後的退讓,但是他依然搖頭,堅定道:“你就在房間裏待着,聽話。”

    “好吧……”她咬緊下嘴巴,不再看對方的臉,把頭埋進了臂彎裏。

    如果活下來的意義,就是成爲顧千珩的絆腳石,她寧願不要溫澈捐贈的骨髓。

    他知道這個傻丫頭生氣了,蔚涼很乖,就連發脾氣都是悄無聲息,不讓人操心的,也正是因爲如此,才更招顧千珩心疼。

    此刻窗外的太陽西沉,橘紅的霞光籠罩着整個臥室,懷裏的女孩在委屈與自責中沉沉回去,細嫩的手緊緊抓着男人衣服的下襬,生怕睡醒人就不見了。

    顧千珩有些哭笑不得,嘗試着掰了兩次未果,他也就任由對方抓着。

    夕陽低垂,很快就和彎月交班,天空片成了一片青黑色,從窗戶望出去,申城燈火闌珊。

    約定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但蔚涼沒有要醒的意思。

    他打開牀頭的檯燈,暖黃的柔和的光照亮房間但是不刺眼,顧千珩打量着對方的睡顏,任由時間流走。

    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蔚涼才悠悠起來,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顧千珩看了眼手機,開口道:“四個小時。”

    “這麼久……”蔚涼不相信的確認了一遍,這才繼續道,“你和溫澈談完了?”

    他打開了室內的大燈,房間頓時放亮,這才一臉好笑的攔着對方,指了指衣服的一片褶皺,說道:“你都要把我的衣服抓爛了,哪裏敢走。”

    顧千珩的衣服全部都是高定,包括現在身上的這套簡約到非常不起眼的純色的家居服。

    高定的意思就是:這件衣服非常不耐穿,隨意一扯就壞。

    此刻,顧千珩的衣服已經被她捏成了一塊破布,蔚涼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睡着了嘛……你也知道我睡相不好。”

    他笑得一臉狹促,但完全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一件衣服而已,只要蔚涼喜歡抓,想要多少都有。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