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祕密也只有他知道。
溫澈臉色難看,捏着酒杯的力度更重了。
他一向覺得了解蔚涼,但和眼前這個男人比起來,一無是處。
難怪陪着她去甜品店喫東西的時候,蔚涼的開心只有瞬間,很快就會歸於平靜。
溫澈以爲是東西不夠好喫,千里迢迢的來排隊,浪費時間和精力所以蔚涼覺得失望,原來是因爲他在,所以纔不開心……
可是蔚涼爲什麼不告訴他呢?
溫澈極力的剋制住情緒,今天把人約出來不是爲了與他爭鋒,而是讓他一敗塗地。
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看過大悲大喜,如何控制情緒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溫澈看他一眼,心裏的厭惡就會多上一份,不願意在墨跡下去,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上次顧總說想要替阿涼還人情,不知道顧總想怎麼做呢?”
終於切入正題,顧千珩的身體輕微往後仰着,露出分明的下顎線,“溫先生既然把我約出來,心裏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吧?我不喜歡欠人情,所以希望一次性還清。”
兩清後,就不必再糾纏着他的阿涼了。
溫澈雙手交疊着立在桌面上,輕托住下巴,下垂無神的眉眼微擡,開口道:“一次性還清?顧總這話說得可真輕鬆,怕是阿涼也沒有勇氣說出這種話吧?”
他的語氣帶着嘲諷,過命的恩情,怎麼可能還得清?
顧千珩姿態懶散,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真的是來酒吧和朋友打發時間的,輕呲了一聲,這才說道:“阿涼心思單純容易被人哄騙,我和她當然不一樣。”
那些蔚涼無法狠下心做的決定,就由他來。
兩人的話裏滿是火藥味,這麼談下去可能還沒有說到正事,就聊崩了。
溫澈咬緊後槽牙,“如果顧總不能拿出誠意,就被替別人強出頭,還人情這種事情還是讓本人來談更好,我和阿涼在一起這麼多年,總不可能害她,顧總的戒備心太重了。”
對面的男人臉上諷刺之意更濃,溫澈簡直就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做派。
顧千珩不耐煩道:“你想要的東西,只有我能給你,溫先生如果喜歡這樣拐彎抹角的說話,那我可沒時間在這裏奉陪,阿涼還在房間等我呢。”
溫澈和蔚涼在一起三年,就連牽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可她纔回去不到半年,就已經和顧千珩睡在一張牀上,就連出差都不避嫌。
心裏的平衡徹底崩塌,他現在只想立即讓顧千珩身敗名裂,失去萬人追捧的光環!
他恨眼前這個男人輕而易舉的就能等到一切,包括他愛的人,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公平。
溫澈捏了許久的杯子至於遞到了嘴邊,一口就喝掉了大半。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說話也少了許多顧及,“顧總如果一心想替阿涼還人情,那我就成全你,我要這次vanity fair時尚雜誌的專訪,千代只需要在發佈會當天宣佈退出競標即可。”
溫澈不着痕跡的勾了勾嘴角,對方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vanity fair時尚雜誌的專訪對千代而已至關重要,自古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倒要看看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溫澈不相信顧千珩會爲了一個蔚涼而放棄這個合作。
顧家的人眼裏還有利益,沒有感情,他會讓那個女孩看到這一切的。
能爲了蔚涼付出一切的人只有他,顧千珩根本做不到!
想着,溫澈忽然笑了起來,雖然是無聲的冷笑,但足以讓對面的男人注意到。
顧千珩的沉默沒有維持太久,他動作極慢的點燃了一支菸,問道:“只需要讓我退出競標即可?溫先生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沒有了千代這塊石頭,億策就能百分百拿下專訪權?”
溫澈早就和董事會的人商量過了,這次唯一具備競爭優勢的企業就是千代,只要他們能退出,億策百分百能拿下專訪。
他點頭,“這就是我開出的條件,只要你棄權,就算是替阿涼還了人情,我和她兩不相欠,你不覺得這個買賣很划算嗎?還是說顧總的那些說辭都是假的,只不過是故意裝出了深情的樣子迷惑阿涼?”
溫澈把問題拋給顧千珩,他耐心的等待着對方的答覆。
這一次,他很快就給出了答覆,男人說道:“我可以退出競標,但是溫先生這麼自信,就不怕日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溫澈的表情裏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他沒有想到顧千珩真的會答應,忽然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只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反而更加不安。
難道背後還隱藏着什麼大陰謀?
溫澈想透過對方的臉看出點什麼,但顧千珩的表情實在是太淡定了,完全沒有破綻,這讓他有些氣惱。
他冷淡的開口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顧千珩將被子裏剩下的一口酒喝完,這才直起身子,說道:“你的要求我答應,希望溫先生可以信守承諾,以後不要再來糾纏阿涼,她不是你能覬覦的人。”
厚重的玻璃杯放回桌上,發出擲地有聲的響動。
溫澈不甘示弱,眉角微挑,說道:“我從未糾纏過她,阿涼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我只不過是在關心朋友而已,顧總難道連阿涼交朋友的自由都要限制嗎?”
如果男人裏也有綠茶的話,他可以算是以爲代表性人物了,只是可惜蔚涼看不出來。
比起溫澈的神情激動,顧千珩則顯得冷淡多了,不屑的說道:“我從不限制阿涼交朋友,但我不喜歡她和垃圾爲伍,這很掉價,不符合她的身份。”
哪怕他是億策的唯一繼承人,和顯赫的顧家比起來,溫澈什麼也不算。
溫澈不怒反笑,開口道:“希望顧總這份莫名其妙的自信的可以繼續保持下去,至於您口中的垃圾,再不濟也救過阿涼的命,她應該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