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瀚辰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就追問道：“那你追到心愛的女孩了嗎？”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臉上的情緒更低落，抿脣道：“我以爲做到最好就可以配得上她，可到頭來孤立無援的人還是我。”
墨瀚辰忽然靈光一閃，有些訝異的開口：“難道你來這裏，也與她有關？”
情到深處，他擔心表情太難看，擡手將杯子裏的紅酒灌進喉嚨裏，在酒精的作用下，溫澈說話也直接起來。
他道：“vanity fair的雜誌她每期都會買，也正是因爲知道她十分喜歡你，所以我纔不遠萬里飛往申城，希望可以促成這次合作，至少可以讓她在雜誌上看見我。”
溫澈說得情真意切，他都快要信以爲真了。
男人見他又換了一杯酒，不着痕跡的擡手擋了一下，示意對方不要多喝，這纔開口道：“所以，你想跟我合作，只是爲了讓喜歡的女孩看見？”
吞下去的酒逐漸開始起反應，這也讓溫澈放得更開，他點頭，“我知道這次的競爭者很多，億策或許入不了墨先生的法眼，但我希望您可以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墨瀚辰的餘光不動聲色的掃過顧千珩所在的位子，三人正圍坐在一起聊着天，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他有些想笑，高下之分立即就出來了。
他收回視線，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站着的這個男人，忽然道：“其實，對於這次的採訪對象，我心裏已經有想法了。”
溫澈的眼裏閃過一絲緊張，抿脣道：“冒昧的問一句，是千代的顧總嗎？”
他似乎是站累了，也可能是覺得這樣幹聊天很無趣，越過前方的一羣人，走到了外圍的休息區，隨意找張椅子坐下來。
墨瀚辰沒有回答，反而是饒有興致的問道：“爲什麼會覺得是他？”
這應該是所有人都能猜到的事情，他實話實說，“聽聞兩年前墨先生曾主動邀請過顧總，希望他接受採訪，但是被拒絕了，我猜測，這一次您應該還是會優先考慮他吧？”
“確實有這個想法。”墨瀚辰直言不諱，“顧總是個奇才，所以vanity fair雜誌一直很想做一期關於他的個人採訪，不過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溫總也在我的考慮範疇裏。”
這個說法可謂是非常圓滑了，讓溫澈感受到危機感的同時，又給了他一絲希望。
顧千珩已經答應不競爭，那這個名額註定是他的，確定了這個想法，溫澈的臉上也逐漸浮現出淺淡的笑意。
他真誠的說道：“墨先生對我毫無隱瞞，這已經讓我很感動了，我尊重您最後的決定。”
兩人非常塑料又虛僞的互誇，知道話題中的另一個人走過來這纔打住。
顧千珩走路總是悄無聲息，他已經停在這裏有陣時間了，只不過二人都沒有注意。
溫澈擡眼看他，皮笑肉不笑的寒暄道：“顧總怎麼過來了？”
這裏正好放了三張椅子，就算是刻意爲他們準備的，他毫不客氣的坐下來，這才說道：“看你們聊得開心，所以過來湊個熱鬧，應該不介意吧？”
就算介意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溫澈只能繼續假笑，道：“我當然沒什麼意見，人多才熱鬧，就是不知道墨先生怎麼想？”
墨瀚辰知道溫澈做事滴水不漏，某些時候還很圓滑，今天算是見識了，三兩句話就把決定權推到了他的手上。
他搖頭道：“兩個人也無聊，你來得正好。”
今晚最受矚目的三個人聚在一起，簡直就是修羅場的配置，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往三人所在的方向望去，但又不敢太明目張膽，畢竟都是圈內的大佬。
顧千珩漫不經心的看了溫澈一眼，看似無意的開口道：“今天見到溫總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一直跟着你的助理嗎？怎麼不一起來參加發售會？”
爲了不讓人發現，他特意讓助理天一亮就離開，正好避過人潮，但是溫澈還是低估了這羣人的觀察能力。
他面不改色的說道：“家裏出了急事，就給他批假了，顧總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兩人你來我往的暗中較勁。
顧千珩的手摩挲着石英錶盤，根本就不看他，“只是看你經常把助理帶在身邊，這麼重要的場合卻沒有見到人，有些意外，原來是家裏出了急事，那還真是太不湊巧了。”
溫澈心裏有些慌，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助理回去後就沒有再跟他聯繫，難道是被顧千珩的人盯上了？
他不相信顧千珩的眼線能遍佈整個申城，就連一個助理的離開都會注意到，這些話多半是試探，就像昨晚在酒吧一眼。
溫澈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平靜的看向對方，說道：“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還多虧顧總提醒，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趕回去看看。”
“看不出來溫總這麼關心員工。”顧千珩看似誇他，實則滿是諷刺。
溫澈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忽然勾起一抹笑意，打趣的說道：“助理的事情就不勞煩顧總操心了，我會處理的，我們剛談論起顧總，你就來了，看來以後不能在背後隨便說人。”
既然要裝，那當然沒有人能比得過顧千珩，他配合的露出好奇的表情，“哦？聊了什麼？”
如果不是知道二人關係不好，看着他們談笑風生的模樣，還以爲真的是好朋友，一個比一個笑得和煦。
溫澈面部表情本來就生的柔和，微微一笑，完全就是翩翩公子的模樣，他開口道：“墨先生說兩年前沒能和顧總合作覺得十分遺憾，希望可以借這次的機會，再次攜手。”
他雖然在笑，但未達眼底，一眼就能看透的虛僞，顧千珩甚至連拆穿的興趣都沒有。
顧千珩的目光轉向沒怎麼說話的墨瀚辰，面露歉意，“恐怕這一次，也要辜負墨先生的好意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