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誰都懂,但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楊格自黑的說道:“我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這張臭臉往那一擺,估計第二天熱搜全是我。”

    這點,蔚涼倒是沒有否認,笑道:“其實,黑紅也是紅啊哈哈哈。”

    楊格擡手戳了戳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沒好氣道:“你就不能盼着我點好?姐姐可是頂級超模呢,反正怎麼樣都不可能餓死。”

    蔚涼的笑意還掛在嘴邊,繼續打趣道:“你以後要是拍電視劇了,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會替你捧場的。”

    她知道楊格有轉型的想法了,但現在畢竟還是上升期,不可能貿然轉型,公司和楊格都需要一個契機,只要這個契機沒有到來,她就會一直活躍在各個t臺上。

    楊格忽然感慨道:“這年頭有個鐵飯碗的工作,實在是太難了。”

    蔚涼與顧千惠都露出鄙視的表情,“你這一個月的收入就抵別人鐵飯碗一年的收入了,別不知足了,聽得我牙酸。”

    接下來,不知道誰起了頭,把話題岔到別的地方去,三個女孩的臉上又恢復了笑意,手挽着手,從化妝品聊到鞋包再到全球限量……

    走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又原路繞回自助烤肉店的大門口,分兩批送回家。

    蔚涼當晚入眠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真實得不願意醒過來,她夢到父母了,這兩個在她記憶深處缺失了許多年的人,就這樣出現在平平無奇的夜裏,溫暖心扉。

    當她睜開眼睛時,淚水無聲的滑落,溼了枕巾。

    蔚涼擡手摩挲着眼角,溫潤的溼熱觸感讓她更加難受,前半段的夢是甜蜜快樂的,但是到了後半段畫風突變,一切都變成了灰色。

    她看着父親在面前消失,母親的溫柔不復存在,每天都有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們,母親開始變得瘋癲,不問世事,每天就知道抱着一個黑白相框發呆,時而哭泣時而傻笑。

    蔚涼以爲母親是因爲失去了伴侶所以憂思過度,這才導致精神失常,可當她鼓起勇氣去看那個相框時,她發現裏面的人並不是她的父親。

    那個男人長得很美,即便是黑白的舊照也能看得出對方的溫柔與愛意,他穿着最時尚的衣服,與母親並肩而立,遠處遼闊的天際也只能淪爲二人的陪襯。

    和樸素無奇,陪伴他們母女多年的父親比起來,這個男人就像是電視上可望不可即的明星一般耀眼,但確實與母親很般配。

    蔚涼驚訝的看着相框裏的照片,想要質問母親對方是誰,可是她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張着嘴,又急又氣。

    手裏的相框被她掀翻在地方,她痛苦的捂住了耳朵,似乎聽到了什麼不願意相信的話題,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夢裏的故事就像極光,稍縱即逝,當她醒來想要仔細回想時,記憶已經變得十分模糊。

    蔚涼揉着隱隱發酸的太陽穴,疲憊的靠在巨型玩偶熊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這樣熟悉,難道她見過?

    她相信每個夢的出現都是有原因的,尤其是這段時間吃了吳承之的藥,蔚涼的夢逐漸頻繁起來,而且大多數都是與過去的生活有關。

    或許這是大腦恢復記憶的一種方式,只是蔚涼對過去一無所知,睡醒後只剩下茫然。

    她忽然很想找到陸江山,抓着對方問清楚當年的一切,也很想回陸家一趟,把鎖在閣樓裏關於母親的物品帶走,那裏面一定有她需要的東西。

    蔚涼這才意識到,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張應榮居然沒有報警,陸景峯的賭癮也小了,好像沒有陸江山,他們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或許,她可以找個機會問問顧千珩,是否能打探到對方的下落,陸江山對蔚涼而言,是個非常關鍵的人物。

    因爲這場冗長的夢,蔚涼一個早上都神情恍惚,連着打印錯了三份文件,最後還是吳特助看不下去,主動接過了她手裏的活。

    蔚涼看了一眼混亂不堪的文件,內疚的站在一旁,開口道:“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在她沒來之前,這些本來就是吳特助的工作,所以他不覺得有什麼麻煩的,一邊熟練的操作機器,一邊搖頭表示沒關係。

    吳特助在等文件打印的過程中開口道:“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雖然他們是同事關係,可蔚涼真正的身份是千代總裁的女朋頭,顧家未來的少夫人,他當然不敢懈怠,這萬一是因爲工作太累而生病,他可有着脫不開的責任。

    “可能是沒有休息好,所以才走神了,還是我來吧。”說着,蔚涼又向前一步,想要和他換個位置,繼續工作。

    吳特助裝作沒看見似的,說道:“沒關係,要是覺得累的話就先去休息一會兒吧,還剩下幾份就打印完了,我直接拿去會議室,今天的會議記錄我來做。”

    見對方連她接下來的工作也一起承包了,更加不好意思,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說道:“我真的沒事……”

    蔚涼今天在牀上磨磨唧唧了半天,導致上班差點遲到,所以連妝都沒來得及化,她原本就白的臉因爲多夢不安而更加憔悴,看上去確實有些讓人擔心。

    吳特助堅持道:“今天這個會議數據比較多,所以還是我來吧。”

    他這樣說也是爲了讓對方沒什麼心裏負擔,畢竟在工作嚴謹度方面,沒有人可以和吳特助相媲美,一個數據出錯,就會發生一系列麻煩事。

    蔚涼這才勉強點了點頭,“那有什麼需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叫我,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她回到工位上,隨手打開一面迷你隨身鏡,蔚涼差點嚇得把鏡子丟出去,她的臉就像是被人吸乾了精血,委頓得不行。

    難過一早來公司打卡的時候,大家看她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蔚涼立即從抽屜裏翻出一個氣墊,簡單的上了個底妝,遮蓋住這一臉的蠟黃,然後又吐了個不太顯眼但十分提起色的口紅,這才勉強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東西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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