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愣神的這幾分鐘,顧千珩出現在了家門口。

    他連門都沒有敲,直接輸入指紋就進來了。

    昨晚的事情蔚涼一定知道了,他等着天亮,在公司隨意洗了把臉就過來了。

    推開臥室的門,女孩一臉憔悴,臉色都暗沉了好幾個度,紅血絲像蜘蛛網似的盤根錯雜,勾的眼睛猩紅無比。

    顧千珩聲音平靜,卻掩蓋不住心疼,道:“阿涼,不想去公司就在家休息吧。”

    她吸了吸鼻子,這才起身下牀,開始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蔚涼的嗓子啞得像是抽了好幾包煙,“這件事是因爲我粗心大意引起的,不能躲。”

    如果撥打的電話沒有答覆,她先去公司看看清楚,也就不會釀成大錯,如果走進房間她立即拉上窗簾,也不會被媒體拍下那麼露骨的照片。

    終歸是她的防備之心太弱,纔會着了道。

    蔚涼闖下的禍也影響了千代集團的股市和利益,她沒有理由躲避。

    既然別人處心積慮的算計她,那就正面剛吧,躲着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顧千珩的心疼之色更重,“公司門口全是媒體,阿涼我怕你……”

    我怕你承受不住那些非議和諷刺。

    蔚涼隨手挑了一件中袖的v領白襯衫和一條黑色的a字短裙,中規中矩的衣服,她轉身走進廁所換衣服。

    既然媒體那麼多,還是化個妝吧,這個鬼樣子被髮布到網上又會被嘲笑。

    收拾妥當後,她纔開口道:“不是還有阿珩嗎?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好我的。”

    顧千珩猛的勒緊對方的細腰,沉聲道:“我會的。”

    去公司的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蔚涼看了他一眼,還是問出了一直堵在心口的問題,“媽,知道了嗎?”

    他眼神微閃,回道:“暫時還不知道,但如果這件事不能儘快平息,就瞞不住了。”

    阿涼被送回家後,他們也各自開始忙碌,顧千惠一直在家裏給他們打掩護,想方設法的拽着秦楚曼聊天,不讓她看手機。

    昨晚算是矇混過關了,今天情況如何,他不知道。

    蔚涼心裏一沉,扣緊了雙手。

    爲了避開媒體顧千珩沒有走公司的大門,護着蔚涼走進總裁辦,這才鬆了口氣。

    吳特助忽然滿頭大汗的敲門進來,先是看了一眼她,然後才說道:“有記者堵在一樓的大廳不肯走,我已經叫保安去趕了,但沒什麼用。”

    顧千珩雙手撐着下巴,冷淡道:“既然他們想等,那就在樓下等着吧,但是別影響來訪的企業,不然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記者這種狗皮膏藥辦的玩意兒,是趕不完的。

    吳特助出去沒多久,又衝了進來,表情比剛纔還嚴峻,磕巴道:“董事長夫人要來了。”

    董事長夫人說的正是秦楚曼。

    蔚涼只覺得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就連身體也搖搖欲墜,她跌坐在沙發上,全身發冷。

    完了。

    她躲不過去了。

    秦楚曼一定對她很失望。

    蔚涼從昨晚就開始想對策,可她發現只要面對秦楚曼,就算有千百種藉口,也難以啓齒。

    “到哪裏了?”顧千珩問道。

    吳特助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是大小姐給我發的消息,讓我通知您,他們現在已經出門了,大概半小時後到,夫人的情緒不太好,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最好把司總監和洛總經理都叫上,說不定可以分散夫人的注意力。”

    顧家別墅不在市中心,所以開車過來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沉吟片刻,顧千珩出聲道:“你去把他們叫過來,總裁辦的人往另一側清,別讓我發現聽牆角的人。”

    “知道了。”吳特助快步離開,去辦他交代的事情。

    蔚涼臉色發白的看着他,輕聲問道:“媽,一定很生氣吧……”

    男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他必須穩住蔚涼,

    他道:“這不是你的錯,就算要發火也發不到你身上,倒時候不管她說什麼,往我身上推,本來就是我的短信引起的事件。”

    吳特助通知的半小時纔過去了二十分鐘,秦楚曼就出現在了千代大廈的專屬電梯裏,直奔總裁辦,顧千惠想通風報信但對上母親冷沉的目光,也不敢有小動作。

    秦楚曼風風火火的趕到總裁辦公室,直接一巴掌摔在了蔚涼的臉上。

    她的聲音裏帶着怒意,吼道:“你還嫌害顧家不夠多嗎?”

    蔚涼只覺得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她慢半拍的擡手捂住,順帶遮上半邊眼睛,不讓大家看見流下來的眼淚。

    說不委屈是假的,可是她沒有權利控訴,尤其是在這個女人面前。

    蔚涼低下頭,任由疼痛蔓延開。

    還好秦楚曼不是用戴着戒指的那隻手打她,不然現在已經毀容了,肯定很醜。

    顧千珩將人護在身後,死盯着秦楚曼,聲音冷得像冰碴,道:“誰允許你動她了?”

    他把蔚涼捧在手心裏當個寶,不是讓別人隨便欺負的,哪怕這個是養育他多年的母親。

    顧千惠也沒想到她一進來就動手,急道:“媽,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阿涼還生着病呢!”

    司沉和洛星辰終歸是外人,就算想勸也不適合在現在開口,只能不動聲色的走到蔚涼前面,把她擋住,免得再被波及到。

    秦楚曼剛剛那一巴掌是下了力氣的,光聽着都覺得疼。

    她沒想到爲了個女人,兒子會露出這樣戒備的表情,心寒混雜着怒火,猛的竄上心頭。

    秦楚曼失望的問道:“阿珩,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嗎?”

    顧千珩的眼裏閃過瞬間的愧疚,但還是開口道:“我說過不能動她。”

    秦楚曼怒極反笑,質問道:“你看看蔚涼把你們都帶成什麼樣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闖禍,是想要整個顧家和千代都毀了纔開心嗎?”

    她早上看到新聞時幾欲發飆,剛拆封的一套瓷器也被砸碎在地上沒有人敢清掃。

    秦楚曼昨天還納悶女兒怎麼轉性了,拉着她聊個不停,原來是爲了個這個野丫頭打掩護,她差點就被騙了!

    這羣孩子真是越來越有膽子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果再不教育,遲早要翻了天。

    秦楚曼連早飯都喫不下,立即催促管家備車往公司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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