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蔚涼在家裏翻找了一陣,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可醫生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她不可能亂吃藥的。

    到底是哪裏出現了紕漏?

    顧千珩試圖讓她冷靜下來,柔聲道:“或許是幾味藥一起喫,所以產生副作用,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搗鬼,你也要等對方露出馬腳再把人抓住,這樣只會自亂陣腳。”

    “我只是有些害怕……”蔚涼的聲音很低,甚至帶着微不可聞的顫抖。

    自從流產以後,她總是徹夜難眠,精神和心裏都備受煎熬,蔚涼不知道災難與意外那個先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顧千珩的心都糾到了一起,用盡全身力氣去抱住對方,道:“我不會再讓你置身危險中。”

    她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只好轉移話題問道:“陸江山的案子,怎麼樣了?”

    顧千珩如實交代道:“事情的關鍵點在於當年的貨車司機,警方和我們的人都在找,只不過過去這麼多年,想找到一個人不是容易的事情。”

    “陸江山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蔚涼知道他是個怕死的,能在監獄裏堅持這麼久,確實令人感到意外。

    男人忽然輕呲一聲,不屑道:“他篤定我們拿不出證據,蹲在監獄裏也不會有仇家找上門,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安排。”

    陸江山在京都混跡了幾十年,明面上有公司有房子,實際上早就千瘡百孔了,家裏還有個好賭的兒子,爲此惹上不少仇家,監獄反而是最安全的。

    正是因爲猜到他的算盤,顧千珩才更加急迫的尋找證據,想將他繩之以法。

    蔚涼忽然有些泄氣,爲什麼這樣的人能好端端的活在世界上,而她的父母卻因爲受牽連,全都死於非命。

    顧遷珩漫不經心的拍着她瘦弱的後背,陰沉的說道:“在等幾天,到時候就會有辦法了。”

    她感受到對方話裏的冷厲,忽然有些擔憂,“你打算做什麼?”

    顧千珩認真道:“陸家虧欠你的,我會讓他們都還回來。”

    耐心的哄着對方入睡,他這才從牀上起身,輕手輕腳的走進隔壁的書房,他打開電腦,很快就有一個視頻彈窗出現在屏幕界面。

    那頭是司沉和洛星辰,他們又聚在一起打發時間。

    顧千珩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屏幕那頭的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狐狸般的笑意。

    司沉道:“按照計劃,他已經輸得差不多了,需要收網了嗎?”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漫不經心的敲擊着紅木桌面,吩咐道:“公司和房子還能繼續抵債,再借點錢給他玩。”

    洛星辰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卻又故意指責道:“阿珩,你的心也太黑了吧,居然玩這招,他們遲早會廢的。”

    顧千珩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哪怕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氣。

    男人開口道:“等這些事情都瞭解了,我再和你算賬。”

    這回,洛星辰的臉色有些繃不住,尷尬道:“這……這有什麼好算賬的,咱們可是好兄弟啊!你難道打算大義滅親嗎?”

    顧千珩笑了起來,卻抵着涼意,反問:“洛少爺,我敢滅你嗎?”

    這回,洛星辰是真的慌了,苦着臉像司沉求助。

    司沉看着二人你來我往的玩着文字遊戲,早就忍不住想要笑了,現在看到對方的表情,徹底沒忍住,破功了。

    他勾着嘴角,語氣輕鬆道:“阿珩,你就別嚇他了。”

    洛星辰的腦子也立即轉過彎來,恍惚的盯着屏幕,怒道:“阿珩,你學壞了!”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不管幹什麼都會想着彼此,也正是因爲這樣牢固的感情,所以才更加無法容忍欺騙。

    顧千珩一開始知道洛星辰插科打諢騙了大家這麼多年,心裏是憤怒的,可把人揍了一頓以後,也就逐漸釋然了。

    就算是兄弟,也會有自己的祕密。

    他們只要堅信不會傷害到彼此,就足夠了。

    顧千珩點燃一根菸,在煙霧繚繞間啞着嗓子道:“以後要是再敢欺騙我們,後果自負。”

    司沉扯着他的耳朵補充道:“在我們面前也不用可以僞裝,看得我難受死了。”

    “其實我也不是有意隱瞞自己的本性。”洛星辰舔了舔嘴角,解釋道,“主要是你們太沉悶了,要是我們站在一起,走在大街上別人還以爲是閻王索命,所以我只能犧牲自己。”

    “這麼說,還得謝謝你大恩大德?”司沉玩味的看着他。

    洛星辰的耳朵還在隱隱作痛,立即求饒道:“我真的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就算對方真的是閻王,那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顧千珩淡聲道:“以後用你自己喜歡的方式和我們相處,而不是你覺得我們會喜歡的方式,明白了嗎?”

    大家從來就不在乎洛星辰是什麼樣。

    洛星辰覺得眼睛發癢,立即低頭揉了揉,笑着道:“知道了,阿珩也變得像個老媽子。”

    摁滅菸頭,顧千珩這才說回正事,“明天把千惠和楊格楊格叫上,我有事和你們商量。”

    洛星辰覺得有些奇怪,問道:“怎麼還叫上楊格了,那阿涼呢?”

    顧千珩眯眼,慵懶的靠着實木椅子,一派悠閒的說道:“誰要是敢和阿涼透露半個字,後果你們知道的。”

    “……”這是**裸的威脅,視頻那頭的二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他很少有事瞞着蔚涼,看來這回真的很重要。

    司沉的心裏忽然猜到了什麼,但也沒有當場問出來,只是道:“知道了,那就明天下班後讓她們來公司吧,人少,說話也方便。”

    他點頭表示同意,下一秒就掐斷了視頻通話。

    顧千珩並沒有立即會房間,而是坐在書房,雙手撐着下巴,靜心思考問題。

    身上的煙味散乾淨,他的事情也想得差不多,這才離開書房。

    蔚涼睡醒時,男人正在鏡子前扣皮帶,這個動作看着讓人有些把持不住。

    她立即把頭埋進被子裏,可很快就覺得不對,自己的男朋友害羞什麼!

    做完心裏建設,對方的皮帶也扣好了。

    蔚涼單手撐着腦袋,眼睛不捨得從顧千珩的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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