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049:以卵擊石
    聽到聲音,傅淮宴轉身,就看到以二皇子沈元祺爲首的一羣人站在不遠處。

    沈元祺在這羣人中最年長,身份也是最高的,他身上皇子的氣魄還是在,至少不會叫人忽視了。

    倒是那些個公子哥們像是瞧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傅淮宴雙手抱在懷中,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沒有主動搭理他們。

    地上還躺着一個人呢,沈元祺趕緊帶着尾巴趕了過來。

    看清是誰後,沈元祺臉上的表情更加好看了。

    “人是你傷的?”

    季無淵這副模樣,誰見了不得唏噓一聲。

    便是傅淮宴不承認,也和他脫不了干係,他們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

    傅淮宴挑眉,道:“若我說不是呢?”

    他還沒找事呢,這人倒是先算計上他了。

    不過,自己送上門的麻煩,他也沒打算推開。

    他的語氣輕佻,二皇子自然不信。

    “方纔我們這麼多人都瞧見你對季無淵動手了,你還想抵賴不成!”

    二皇子咬着他不放,早就篤定是他所爲了,就差將他給抓起來了。

    傅淮宴勾脣一笑,眼中絲毫不見懼意,語氣還是那個語氣:“二殿下既然都瞧見了,還問我作甚?”

    他已經默認了自己便是毀季無淵容貌的人。

    公子哥們再度唏噓,任他們誰也想不到傅淮宴會下這麼狠的手。

    他默認了這件事,可有人還想替他辯解。

    “二皇兄,他們二人無冤無仇,傅兄他何至於傷人至此?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皇兄不妨先將此事查清楚再說。”一向沉默寡言的三皇子沈元清難得開了尊口。

    三皇子和傅淮宴一般大,準確來說比傅淮宴還要小上一些。

    倆人平時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這會兒三皇子突然替他說話,倒是讓二皇子多留了個心眼。

    傅淮宴也暗暗皺了皺眉。

    “傅淮宴,本殿下且問你,你爲何會出現在此?”

    三皇子開了口,沈元祺就這樣給他定罪,便質問了他一句。

    傅淮宴只是看了一眼昏迷的季無淵,臉上波瀾不驚。

    “路過。”他淡淡回答了這兩個字。

    這個回答將沈元祺氣得夠嗆,三皇子沈元清也不懂他在搞些什麼。

    就更別提那些個嘴巴都合不攏的公子哥們了。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沈元祺自然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他。

    更何況還有個可憐的季無淵,沈元祺吩咐徐大少將渾身是血的季無淵送回了季家。

    出了這等大事,沈元祺作爲親眼目睹的證人,自然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多說無益,他帶着傅淮宴進了宮。

    今兒個徐大少這個場子,便算是真砸在了傅淮宴手裏。

    那邊季閣老得知自家孫兒是被傅淮宴所傷,自是坐不住,這回能輕易罷休纔怪。

    傅淮宴他闖大禍了!

    傅開火急火燎的跑回府,將此事悉數告知了老爺子。

    老爺子一聽是傷了人,不是單純闖禍那麼簡單,也不端着架子了,趕緊讓他備車向着皇宮方向趕去。

    也是巧,老爺子和季閣老在宮牆下撞上了。

    兩個老頭各爲其孫,還沒見到聖上,便已經提前吵了起來。

    季閣老和老侯爺的厚臉皮自然不能比,嘴上鬥不過老侯爺,肚子裏窩了一肚子的火。

    見到聖上,季閣老便忍受不住了,老淚縱橫。

    聲聲都在控訴武安侯老小辱他季家。

    “陛下,老臣只有這麼一個孫兒,還求陛下給老臣做主!”

    季閣老長跪不起,說什麼都要一個說法。

    老侯爺凝眉,彎下腰來正色道:“陛下,宴兒還小,想他也只是一時糊塗。說來說去,也是臣這個做祖父的未能將他管教好,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季閣老不依不饒,他也不是喫素的。

    老侯爺乾脆不去辯解,只是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頭上。

    聖上便是動怒,也是不敢怪罪到自己親舅舅頭上的。

    聖上頭疼,只好又將傅淮宴和沈元祺沈元清這三人拎了出來,仔細確認當時情況。

    沈元祺一口咬定是傅淮宴所爲,沈元清沒有多言。

    罪關鍵的是傅淮宴還真的承認了。

    沒有一絲辯解。

    他就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一件事一般,絲毫沒有覺得不應該。

    直氣得季閣老當即背過氣去了。

    傅淮宴供認不諱,聖上也不肯定什麼懲罰也不作。

    便同老侯爺商議了一下,得出個小懲大誡之法。

    傅淮宴除了親自向季無淵賠不是,此後還要禁足三個月。

    武安侯再給季家相應的補償,此事便算是翻篇了。

    也好堵住悠悠衆口。

    季閣老一醒來,此事便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他季家便是再理虧,面對的也是堂堂武安侯,上次是平南王礙於面子給他們撐腰,這次卻不一樣了。

    他便是再不滿,也不得不含恨吃了這個啞巴虧。

    “你是說他是故意設局?”一回府後,傅淮宴便將自己的懷疑告知了老爺子。

    傅淮宴點了點頭。

    季無淵跟在沈元祺身後打轉,如今又有誰敢動沈元祺身邊的人?

    他仔細觀察了,季無淵除了臉上的傷是真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受什麼傷。

    被人毆打的戲碼,也只不過是爲了將他引過去。

    他是要將刀遞給自己。

    只是,有一點讓傅淮宴想不明白,那就是季無淵爲何不惜毀掉自己的臉,也要拉他下水。

    他到底是爲了什麼?有何目的?

    老侯爺也想不通這一點。

    這裏面大有問題,一時半會兒解不開。

    想不明白,傅淮宴也沒有再去糾結什麼。

    橫豎他欠季無淵一個“道歉”,屆時他再去試一試他也不遲。

    他傅淮宴有仇必報,既然季無淵敢算計他,他到時候也得還他一份大禮纔行。

    “行了,此事你便不用管了。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他自詡聰明,卻也被人擺了一道,老侯爺沒罵他就已經算仁慈了。

    傅淮宴自個兒也不好意思,應下了。

    將他打發走,老侯爺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季海還在平南王手中,平南王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卻沒有任何動作,真不知道那個老東西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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