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這糕點中糖放得不多,甜味卻是恰到好處,您不妨也嚐嚐看!”
她話音剛落,敬陽公主便很給面子的將那塊栗子糕夾起送入了嘴裏。
這回換姐妹倆盯着她了。
糕點雖好喫,她卻沒有多喫,只是嚐了嚐味道便放下了。
“當真不錯,嬤嬤,這做點心的御廚當賞!”
看着這倆姐妹喜歡,敬陽公主自是高興,賞賜什麼的,自是不吝嗇。
“是!”嬤嬤應聲,退了兩步,輕聲在候在一旁的丫鬟耳邊吩咐了兩句。
敬陽公主在,便是糕點再美味,姐妹倆卻也只是淺嘗輒止。
比起嘴上的滿足,姐妹倆自是更在意另一件事。
敬陽公主問了一會兒話,才帶着姐妹二人一起去了公主府的後山。
敬陽公主要問,姐妹倆也不敢不答。不過她問的最多的卻是遲玉莞。
敬陽公主還以爲,遲魏兩家已經將婚期定好了。
她問起時,遲玉莞卻不答,臉色還有些白。
敬陽公主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一眼便看出了遲玉莞臉上那藏不住的心事。
“怎麼,你不想嫁到魏家?”敬陽公主看着遲玉莞,語氣卻不是詢問了,而是肯定。
被她看穿了,遲玉莞頓時便有些窘迫了,除此之外也有些緊張。
事到如今,她做這個決定的確算不上“懂事”,她也害怕敬陽公主會輕看了她。
不成想,敬陽公主只是笑了笑。
“以前倒是本宮看走眼了。”
遲玉莞便更是緊張了。
看出她的緊張,敬陽公主緊接着便道:“你這丫頭的膽量不錯,本宮當初若有你這般膽量,或許……”
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敬陽公主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遲玉莞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聽着敬陽公主語氣中的遺憾,姐妹不禁想起了有關她的傳聞。
敬陽公主是個傳奇女子,在坊間有關她的傳聞,那可是層出不窮。
有的雖然聽上去是誇大其詞,可其中的真真假假,恐怕也只有她自個兒才知曉。
這其中,又是敬陽公主的情事最是使人津津樂道。
敬陽公主名喚沈鸞,也是長公主。
她不僅生了一副驚爲天人的面孔,還長了一顆慧心,她自幼便十分聰慧,她的智慧甚至是幾個皇子也是比不上的。
後來公主沈鸞長大了,幾乎整個懷梁城的公子哥們都想做駙馬。
任他們使勁渾身解數,公主卻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只因敬陽公主早已將芳心許給了一人,那人便是如今的駙馬,季庸。
能讓敬陽公主傾心,季庸自是有過人之處。
他季家擅工,季庸雖是季氏旁支,卻也有着極高的天賦。
兩人結緣,卻是因爲一隻風箏。
敬陽公主長在深宮,自幼被嚴謹的宮規束縛,除卻每回重要節日時跟隨父皇一起遊行,便沒有出過宮。
她十分嚮往宮牆之外的那一方天地,卻因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哪裏也去不得。
就連皇帝聽了也有一些好奇,若他做的風箏真能載人,那對於永綏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所有人都很關心,敬陽公主也是。
這也是她第一次聽說季庸這個名字。
將這個噱頭喊出去了,季庸爲了證明自己,試飛的時候選擇了親自上陣。
都說,那日的風很大。
季庸爬上高高的屋頂,在衆目睽睽之下化作一隻風箏飛了出去。
藉着巨大的風力,他成功的飛了起來,也是因爲風太大,下面控制風箏的繩子斷開了。
季庸因爲自己飛起來而沾沾自喜,卻根本沒注意早已斷開的繩子。
待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控制不住方向了。
從懷梁城的大街吹過,一路往北,下面紅瓦高牆,他卻因爲害怕而根本不敢睜開眼睛開一看。
他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一陣風吹,卻是將他吹到了一棵高樹上掛着。
確定自己還活着後,他一整眼卻和正好落入了樹下望着他的少女眼中。
季庸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子,她看着他笑,笑得是那麼的明媚。
“你是季庸吧?我聽說過你。”
看着他倒掛在樹上的模樣,敬陽公主捂着嘴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
“在下正是。姑娘,在下一時脫不開身,煩請姑娘施以援手,待再下脫困,定會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季庸動也不敢動,生怕樹枝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定是必死無疑。
“好呀!不過你得讓我想想,你該怎麼報答我纔好呢?”
“姑娘!”
知道他急,可敬陽公主就是故意嚇他,見他一臉驚恐,她才笑出了聲。
敬陽公主叫來宮女,給他支了雲梯,纔將他從樹上解救下來。
當然,還有他的破風箏。
季庸嚇得腿軟,被這風箏差點害死,他自是再也不敢碰這東西了。
敬陽公主卻十分好奇,也對他十分好奇。
“多謝姑娘搭救,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她的美太過耀眼,季庸紅着臉不敢直視她。
“沈鸞。”
她沒有遮掩,大方告訴了自己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季庸當即便跪了下去。
他便說這裏瞧着不像是一般人家,卻不成想竟是皇宮。
還是長公主的寢殿!
“公主,草民並非刺客,草民只是被一陣風誤打誤撞捲來了這裏,方纔是草民唐突,還請公主恕罪!”
季庸是真害怕了,他誤打誤撞來了這裏,若是被當做刺客抓起來,便是殺頭的重罪。
將他的害怕一覽無餘,敬陽公主當然知曉他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人發現你的,待晚些,我便將你送出宮去。”
她的公主殿,也不允許出現污名。
這人不見了,定然有人到處搜尋,敬陽公主自是不敢現在便將他送走。
季庸雖然害怕,可這個時候他也只有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