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157:給自己挖坑
    兩人素來就不對付,平南王在明,自是無人猜到他武安侯背後會是誰。

    而傅淮宴聽命於自家祖父,卻又不完全聽其囑咐,若不然他也不會在此時叫住了皇帝。

    平南王在查季無淵之事,可查着查着卻突然不了了之了。

    就連留下的證據也都被毀得一乾二淨,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的,除了他平南王還能有誰?

    雖說此事全權是由平南王在負責,可傅淮宴也在暗中調查此事。

    不過他查的方向和平南王有所不同。

    可平南王突然間不查了,他手中的線索也就沒了用處。

    他不知道平南王是查到了什麼,亦或是因爲什麼而停手了,他總得給皇帝一個交待。

    故而,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此事告訴皇帝。

    如今平南王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爲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權力比皇帝還要大。

    如此,便應當仔細提防。

    “你的意思是平南王對朕有異心?”皇帝把玩着茶杯,面色倒是沒什麼變化。

    傅淮宴卻是趕緊跪下請罪:“陛下,草民並非懷疑王爺,只是事出蹊蹺,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瞧着皇帝的態度便知道他有多信任平南王了,傅淮宴倒也不是真的懷疑平南王有異心。

    只不過他是覺得平南王或許還有什麼事瞞着皇帝。

    多留個心眼總歸是沒錯。

    “起來吧,朕自知你是一片赤誠之心,這次便算了,沒有下次了。”

    在他面前妄議平南王,也只有這小子有這般膽子了。

    傅淮宴識趣的磕頭應答:“謝陛下,草民記下了!”

    他起身後,皇帝才擡眼看向她:“平南王如何去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你既不是他,自然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皇帝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平南王,他的身邊能信之人不多,而平南王卻是能讓他睡個好覺之人。

    所以他才放心將朝堂之事交之平南王之手,皇帝深知,給了平南王足夠的信任,平南王也自然不會讓他失望。

    “陛下所言極是,是草民愚鈍了!”

    傅淮宴倒也沒覺得虧,此番探清了皇帝的態度,他也好再做打算。

    皇帝看着他低着頭若有所思,不禁勾脣笑了笑。

    心想果真是少年氣盛。

    “不過你既然對這樁疑案如此上心,不妨順着你手中的這條線再查下去。”

    “可是……”他想說,他想查只怕也過不了平南王那一關。

    剛說兩個字,皇帝便又開口了。

    “你放心,朕既是開了這個口,定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做得好了,說不定封賞便提前下了。

    傅淮宴正打算謝恩,皇帝卻將他還未說出口的話又堵了回去。

    “不過如若你查不出什麼來,屆時平南王治你的罪,朕也不會出面作保。”

    既是有膽子在平南王頭上動土,便得有膽子擔責。

    不然便是隻會逞嘴上功夫,也沒什麼本事。

    傅淮宴一不留神就掉進了自己挖的大坑裏,但這事是他自找的,也怨不得他人。

    他便是再不情願,也只有痛快應下了。

    皇帝的心情倒像是極好,面色看着都紅潤了一些。

    看着皇帝離開後,傅淮宴才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他本是想試探皇帝的,卻是將自己給套路進來了。

    就是皇帝給他膽子,要他在平南王跟前蹦躂,他也有些發怵。

    但他方纔都已經點頭了,且君無戲言,傅淮宴也只有認下了。

    只祈求老爺子知道了能對他下手輕點。

    他沒急着離開,沈元清又重新找了過來。

    兩人並肩走着,身後侍衛離得很遠。

    “陛下對你的婚事頗爲上心,或許你與方姑娘還有機會。”

    沒有對他提起別的事,傅淮宴一開口便是說這些。

    沈元清若有所思,想了想,才問道:“如若父皇真是屬意她,我要是推拒的話,你覺得父皇會應允嗎?”

    傅淮宴自是不解,看了他一眼:

    “你分明就是喜歡她的,她嫁給你做三皇子妃,有何不妥?”

    三皇子妃的最終人選裏一定會有方慧茹。

    如今的方家是不若前些年了,但在朝堂上,最值錢的便是人脈,朝堂中方老爺子的學生數不勝數。

    僅憑這一點,便足夠了。

    對於沈元清來說,自是百利而無一害。

    更何況,他本就對方慧茹傾心。

    “你沒有喜歡的人,你當然不明白。”

    想到拒婚的可能性很小,沈元清也只有嘆了嘆氣。

    聽他這麼一說,傅淮宴頓時臉一黑。

    他可是記着,前不久剛有人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在他看來,不過都是故作高深罷了。

    “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了?”但他聽着沈元清的話就是不舒服,更不服氣,便忍不住反駁了回去。

    誰知,沈元清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便搖了搖頭。

    “我還不瞭解你?沒有喜歡的人又不丟人,你還嘴硬起來了。”

    沈元清說他對遲玉卿有意思的話,都不過是揶揄他的。

    兩人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傅淮宴一直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自然而然的以爲他只是在利用遲玉卿。

    不管是名聲也好,還是其它的也罷。

    他一口認定他是在說謊,傅淮宴差點就脫口反駁了。

    不過想了一下,他還是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壓了下去。

    “懶得跟你說些廢話,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出宮了。”天色漸晚,也是時候該回去領罰了。

    沈元清默不作聲將他送出了宮外,二人在宮外道別。

    他親自相送,傅淮宴自是知曉他是想問什麼,可他又端着沒有直接問出來。

    反而是追出了宮外,他沉得住氣,傅淮宴也沒有着急。

    直到傅淮宴上了馬,正打算揚鞭而去,他才叫住了傅淮宴。

    但他還沒問出口,傅淮宴便指着天上的晚霞神神祕祕的開口道:“殿下放心,雨過天晴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說完,不等沈元清反應過來,他便絕塵而去了。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沈元清看着他離開時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他心裏懸着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傅淮宴走了,他也轉身低調回了自己的居所,不過他前腳剛到,後腳皇帝身邊的內侍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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