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252:包紮
    扭捏了一下,他也拗不過她,便沒有再多言,再着這回傅開隨行左右,受的傷可不比他輕。

    遲玉卿本想檢查一下傅開的傷勢的,不過那小子不肯,非要問她求了藥便退下了。

    敞亮的屋子裏只餘下她和傅淮宴,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方纔爲何百般推拒了。

    兩人默默無言,沉默了半晌,遲玉卿才略顯窘迫的出了聲:“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無奈,她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該這時候不管不顧了。

    只是,他的傷在胳膊上,他又穿的是便衣勁裝,要想看清傷勢如何,只得做一些犧牲了。

    她分明是一本正經,他卻紅了臉,看着她認真的面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怕他誤會,她又補了一句:“把左臂露出來就好。”不用全脫光,她可不喜歡喫人豆腐。

    傅淮宴愣了半天,才紅着臉解開了衣服,將左邊肩膀裸露在外。

    遲玉卿可沒功夫去看別的,她看到他胳膊上纏着血色的布條時,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還以爲他傷得並不重,哪成想,只是他裝得太好了。

    他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但包紮得很潦草,一看便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及。

    布條原本的顏色已經看不出來了,就連裏衣那一層都被鮮血染紅了。

    只是,大概有些時間沒有換過藥了,已經沒有鮮血往外滲了,所以她方纔沒有聞到血腥味。

    她看到傷勢嚴重,也沒有功夫扭捏了,立馬就進入了狀態。

    她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她一邊問,一邊拆着給他包紮的布條。

    “兩日前。”不疑有他,他並沒有隱瞞她。

    遲玉卿眉頭緊鎖,看來情況比她想得更糟糕。

    她只得加快速度拆布條,不過在最後一層時,布條與皮肉粘連在一起了。

    隱隱還有膿水滲出,看來傷口已經在惡化了。

    她擡頭一看,他已經冷汗直流了,不過他一直隱忍着沒有發作。

    她突然就有些下不去手了,不過想到長痛不如短痛,她必須得狠下心來。

    “你再忍一忍,我儘量快一點。”

    傅淮宴點了點頭,咬着牙堅持着。

    他剛受傷時都沒有這麼痛,這會兒在她面前,他反倒是覺得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遲玉卿深吸了一口氣,才小心翼翼的將布條慢慢的與他的皮肉分離。

    “還好,傷口不算太深。”看清他的傷以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看傷口的模樣,他應該是中了刀傷,傷口不深,但距離很長。

    而且,他這傷口處理不當明顯惡化了,得虧他今日趕回來了,若是再耽擱兩日,他這條胳膊便改留下病根了。

    讓下人送了熱水和傷藥,她親自給他清洗了一遍傷口才開始爲他重新包紮。

    他將手搭在桌上,遲玉卿給他包紮是,正好又看到了他手背上留下的疤痕。

    他完美無瑕的手上多了一道疤痕,看上去很是不和諧。

    察覺到她在看那個疤痕,他下意識的便想將手收回去,結果這一動,便殃及到了傷口,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對不起啊,我以爲我那些藥管用的……”她看着那個極其礙眼的疤,不免有些內疚。

    他是爲了救她才受的傷,她也太自信了,他沒有言說此事,她便沒有觀察到。

    傅淮宴的目光閃了閃,支支吾吾應道:“不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纔不會說,這疤是他故意留下的。

    就算沒有她給的藥,只要他想,便不會留下疤痕。

    處理了別的地方,他特意留了這一處,其實他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總之就是不想全部消除完。

    只是,被她發現,他突然就不由自主的慌張了起來。

    遲玉卿想了想,她給季無淵治傷疤的藥還有,待過兩日給他送些來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他自己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又認真給她包紮了起來。

    她低着頭,雖然與他刻意保持着距離,但兩人之間也不過半尺,除了自己母親和妹妹,他還從未靠一個女孩子這麼近過。

    他都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仿若在擂鼓,他生怕她會聽見,可她卻只是低頭在給自己包紮。

    一時間,他竟覺得有些失望。

    “謝謝你啊。”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便成了謝意,也唯有一聲謝謝,他才能說得出口。

    至於別的,他尚且還看不清。

    遲玉卿聳了聳肩,道:“我當你是朋友,朋友之間不用說這些。”

    她交朋友向來如此,說謝謝便見外了。

    “也是。”傅淮宴將她這句話記下,點了點頭。

    待她將傷口包紮好以後,兩人才一起前往老侯爺那裏。

    傅淮宴回來了,侯府的大門這才重新打開。

    知道他受了傷,傅明依和傅夫人都心急,兩人剛出門,便撞上了還來不及等到下人通報的母女二人。

    見遲玉卿也在,傅明依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了。

    傅夫人擔心的是自己的兒子,不待傅明依多嘴,她便湊了上來,拉着傅淮宴左看右看。

    拉扯之間不小心碰到傅淮宴傷口了,還沒有發覺,偏生傅淮宴這個悶葫蘆也不說一聲,就硬忍着。

    遲玉卿扶額,忍不住指了指他的傷口處開口道:“夫人,他傷在這裏……”這樣拉拉扯扯的,她還真怕他的傷口會再次裂開。

    她一說,傅夫人這才鬆手,不過她又非要拉着傅淮宴的手說着查看傷勢的蠢話。

    沒有任由她糾纏下去,傅淮宴冷着臉忍痛將她的手拂開了。

    “母親,兒子還要去見祖父,有什麼事容後再說吧。”

    說完,也不管傅夫人神色如何,他便同妹妹傅明依過了過眼神,隨後就帶着遲玉卿從她們面前走過了。

    有傅明依拉着她,她也只有看着他們離開了。

    “方纔那姑娘是何人?你可識得?”看着他們的背影,傅夫人忍不住詢問身旁的女兒。

    傅夫人此前沒有見過遲玉卿,但她不妨礙她覺得遲玉卿眼熟。

    兒子身邊出現了一個女孩子,這可是一樁罕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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