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264:合起夥來騙她
    “小姐,你昨晚沒有休息好麼?”小月醒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漲漲的,不過她倒是也沒有多想,匆匆趕來給遲玉卿梳妝,又見遲玉卿眼圈青黑一片,便有些自責,還以爲她是因爲昨晚的事而受到了驚嚇。

    遲玉卿勉強點了點頭,她可不是沒休息好,她是壓根沒有合過眼。

    跟傅淮宴在外面跑了一整晚,又揭開了那麼令人震驚的真相,她哪裏還睡得着?

    “那小姐不如再休息一會兒吧,王爺今早便出府了。”反正這王府能管她的,也只有平南王,看着她憔悴的模樣,小月實在是不忍心。

    聽罷,遲玉卿又打起了精神,裝作不經意問道:“哦?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小月雖然醒得晚,不過她去打熱水時也聽王府的小丫鬟說起了這事。

    “都說是陛下福澤深厚,這才降伏了這次的水患,奴婢聽說,過幾日還有遊行呢!”如今百姓們很是愛戴當今皇帝,這場遊行便是他們爲了慶祝皇帝龍體恢復而自發組織的。

    不過小月也有疑惑,她和遲玉卿便是從宮中出來的,他們走之前皇帝的病還只是稍有起色,痊癒二字,談何容易?

    但這話是平南王親口所說,她自然不可能質疑平南王,再多的困惑也只有吞進肚子裏慢慢想了。

    遲玉卿聽罷也皺起了眉頭,她知道平南王會懷疑到她頭上,少不了盤問她一通,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平南王竟然直接擺了她一道。

    大話是他平南王說出去的不假,可臨了擔責任的卻是她遲玉卿以及太醫署的人。

    她想,張太醫那老頭此時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小姐,小姐?”見她發呆,小月又輕聲喚了她兩聲。

    她這纔回過神來,不等小月多說什麼,她便出去了。

    小月不知道她要去哪裏,只好跟在她的身後。

    平南王還沒有回府,遲玉卿便直接去了季庸院外,她猜得沒錯,這會兒沒人守在外頭了。

    她便知道,平南王已經猜到這事是她所爲,而且她記得,昨晚在她來之前,平南王先她一步來過這裏了。

    不再躊躇,她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月還想跟着,她卻伸手不讓她跟着自己進門,小月無奈,只好在外面等着。

    遲玉卿進去以後,季庸仍舊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雕刻着小木人。

    聽着有腳步聲響起,他才擡起了頭。

    見是她來了,他倒是笑得慈祥。

    遲玉卿卻笑不出來,隱隱還有些憤怒。

    她之前可沒想過,他會騙自己。

    “我就知道是你,坐下說吧。”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漫不經心。

    遲玉卿聽話的坐下,眼睛卻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既然如此,那外祖父您應該也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意了。我輕信於人,這是我的過失,但我還是想要您的一個解釋。”因爲他是自己的親外祖父,如若他們之間沒有這一層關係,她也不會這般不甘心了。

    聽到這裏,季庸做木工的手停頓了一下。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再編一出謊話來騙你呢?”她眼裏的純真,他許久都沒有見過了。

    遲玉卿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可想到昨夜的事,這並不是假的。

    “我相信您不會再騙我了!”她也沒有那麼笨,會被他騙第二次。

    再者,他就是再謹慎,也不可能選擇跟兩個人合作,他如果一開始就選擇平南王的話,她便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她沒理由不相信自己一開始的判斷,那是她自己親眼所見。

    對於她的回答,季庸沒有反駁。

    “在你來之前,他來找過我。他知道了我是在裝瘋賣傻,不管怎麼樣,我都得活下去。”利用她並不是他的本意,只不過爲了活命,他不得不這麼做罷了。

    他這裏沒有撒謊,遲玉卿心知肚明。

    他說的理由,她倒也能理解。不過她很好奇,平南王是怎麼知道他是在裝癡的?

    看出了她的好奇,季庸倒也沒有隱瞞她。

    “他去見了敬陽公主一面,回來後便將我詐了出來。”人都有軟肋,他沒有辦法。

    至於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他倒是沒有再說,遲玉卿也沒有再問。

    “那那封信呢?王爺知道又多少?”那上面一半是說季家人挖的地下通道,一半是納蘭氏的祕密,她不確定,平南王知道多少。

    如果他全部都知道了,那傅家呢?傅家又當如何?他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季庸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她。

    遲玉卿打開一看,信上所寫和她昨晚從他手裏拿到的那封信完全不一樣,不過從字跡來看,應該是同時寫的。

    不用他說,遲玉卿便明瞭了。

    他無奈道:“我手中的無辜亡魂已經夠多了。”

    他已經用了一輩子來還債了,臨到老死了,他不想再作下罪孽了。

    遲玉卿知道,他說的是小瀛洲的百姓,雖然他也是聽命於人,可釀成當年慘劇,的確和他脫不了干係。

    知道他不是有意騙自己以後,遲玉卿心裏舒服多了,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快死的人,她也沒必要再和他計較太多。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有些事情她還是想弄清楚。

    她看着季庸雕刻了一半的木偶娃娃,心裏有了猜測。

    “您大概還不知道,我先前給她看過病,我發現她有些奇怪。”她看着季庸,注視着他的眼睛。

    果然,季庸愣住了,也看向了她。

    “你看出什麼了?”他顯然有些激動,激動之餘,好像還有一絲喜悅。

    遲玉卿沒有直接問答他:“我想先聽您說,應該沒有人比您更清楚她的情況了,對吧?”

    其實具體是哪裏不對,她之前也說不上來,但她看到了季庸對敬陽公主奇怪的一面。敬陽公主如此對待他,他卻到現在都還在因爲她而亂了方寸,那便證明對於事情的始末,季庸一定是最清楚的那個人。

    如果連他都不知道,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當然,她也只是猜測,是或不是,還得讓他自己來告訴她答案。

    季庸有些失落,覺得她只是在詐他而已,便在糾結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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