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365:他是爲了你而來
    沈敏君心中暗喜,面上卻不表。

    “我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自己小心點。”

    北堂故又豈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若是就這麼放棄了,那便不是他了。

    遲玉卿點了點頭,她沒有發作,便是猜到了結果,若是沈元清軟弱半分,她想傅淮宴也不會如此看好他了。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確實不錯。

    她端起酒杯看了過去,北堂故正好也在看她,那雙眼裏分明寫着勢在必得四個字。

    她皺了皺眉,收回了目光。

    聞人語看着北堂故望着遲玉卿那癡戀的目光便是一陣心痛,目光也黯然了幾分。

    “表哥,她真是個特別的女子。”所謂特別,便是她所向往的那樣,她除了擁有一張美麗的面容以外,別的都不如她。

    北堂故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我從未想過讓你和親,若你後悔了,我隨時可以送你回去。”

    臨了,他又補了一句:“蕭珏他一直在等你。”

    聞人語心中卻是苦澀不已,緩緩搖了搖頭:“是語兒心甘情願的,表哥待語兒如何,語兒都明白。”

    是她配不上他,她不奢望能夠得到他的垂憐,只求能用她這殘破的身軀幫他如願以償,她不後悔。

    只是對於蕭珏,她便要說抱歉了。她不是不明白蕭珏對她的心意,奈何她早已將一顆心許給了她表哥,再無半點空餘。

    見她如此倔強,北堂故也只是輕嘆了一聲,隨她去了。

    宴會結束,遲玉卿便和傅明依一起出宮了,傅淮宴等人自然是被沈元清叫去了。

    議和之事還未商議出定論來,北堂故一行人還得在永綏待幾日,以北堂故的性子,他不可能無動於衷,至於他要怎麼做,這便是遲玉卿所擔心的。

    他是北堂故,卻也做了好幾年的季無淵。

    他的本事,只怕比她想的還要大。

    晚些時候父親和陳儻回來,也沒瞞着她。沈元清的態度明瞭,他答應了不會以和親爲代價許兩國和平之約,這仗或許是要免不了了。

    陳儻倒是不怕,不打這一仗他還覺得不踏實呢,那北堂故竟敢肖想他妹妹,他當然要使盡渾身解數打回去。

    有家人護着,遲玉卿也是心安了許多,如今她是不怕北堂故的,任憑他本事再大,她也無懼。

    只是她還不知,沈元清之所以態度如此強硬,是因爲傅淮宴。

    沈元清再是顧忌遲家,他也是一國之君,倘若北堂故再心狠一些,他或許就點頭了也說不一定。

    傅淮宴只問他了一句:“陛下可還記得曾許諾過微臣一個承諾?”

    沈元清稍作回想便記了起來,那是他二人手談時他輸給了傅淮宴所做的承諾,他又怎會不記得此事?

    倆人算是知己,傅淮宴想說什麼,他哪有猜不中的?

    傅淮宴現在要他兌現承諾,他沒有拒絕的道理,便許了他這個承諾,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會以和親收場。

    北堂故野心勃勃,他傅淮宴當然不能無動於衷,他手裏可是還有籌碼在的。

    一連過了好幾日,這事也沒議出個結果來,只是聽說北堂故去看了敬陽公主,不過他倒是沒做什麼。

    倒是聞人語閒不住,請了遲玉卿前去遊園。

    聞人語雖然是和親公主,但雙方未表態,自然也沒人拘着她,只是她請自己前去遊園,遲玉卿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她和聞人語並不熟,也就是說了兩句話而已。

    但人家下了帖子,她也不好推拒,便只好前去赴約了。

    乍是春寒料峭時候,周園的梅花開得正好。

    沒有了雪景襯托的梅花總像是少了些許味道,顯得有些嬌弱了。

    遲玉卿並無賞花之意,她好奇的是聞人語的動機。

    見了面,遲玉卿難免又被她的美貌驚豔到了。

    今日她的穿着便顯得清麗多了,一襲華美的裙裝外面還罩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斗篷,繫帶上繡着的點點紅梅算是點睛之筆,比起那日在宴會上清涼裝束,這樣的美才更是令人垂憐。

    兩人互相見了禮,聞人語纔不加掩飾的打量了她幾眼。

    遲玉卿的眼神並未像她一般閃爍,反而是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她的落落大方令聞人語也爲之心悸。

    她心下明白,是她輸了,她的確是不如遲玉卿的。

    “遲姑娘能來赴約,語兒真是感激不盡。”她收起心思,笑道。

    遲玉卿也是禮貌一笑:“公主客氣了。”便沒有再多言。

    聞人語又領着她賞了幾株梅花,只不過一直都是聞人語對着梅花暗喜神傷,遲玉卿也只是靜靜的聽着。

    對她,聞人語毫不避諱,將自己的過去告訴了她。

    聞人語被北堂故找回去之前,曾流落在花街柳巷,受盡了屈辱。

    她也想過一了百了,但她最後因爲仇恨而苟活了下來,後來北堂故歸來替她報了仇也將她找到接了回去,但她無時無刻都在忍受煎熬。

    她本想死了一了百了的,可她聽說了北堂故有一個喜歡的姑娘,所以她想見見她。

    “語兒聽聞姑娘曾經喜歡過我兄長,爲何如今又不愛了?”

    說着,聞人語掐斷了手中的梅花枝,她到底是心有不甘,但她也從未奢望過能和北堂故在一起。

    遲玉卿恍然,這才明白了聞人語的意圖,提到北堂故這姑娘眼中分明流露着愛意,只怕又是一個癡人。

    “不過是年少不經事罷了,讓公主見笑了。”

    她從不曾遮掩自己的感情,喜歡便是喜歡了,只是好在最後看清了。

    聞人語回過身,咬着脣眼中帶淚:“可他很喜歡你,他是爲了你才特意走這一遭的!”

    若不是因爲她,他哪需得如此?聞人語從未見過她表哥爲了一個人可以如此不顧一切,明明他那麼的驕傲。

    遲玉卿面色一冷,她的眼淚在她看來,只覺得可笑。

    “那又如何?公主怕是不知道,我與他之間可是有着深仇大恨,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殺了他!如此,公主滿意了嗎?”

    她眼中的恨意並不似作假,這令聞人語有些無法接受,連着後退了好幾步,險些站不穩。

    “怎會……怎會如此……”她喃喃道。

    遲玉卿不想再和她說下去,也無話可說,便轉身離去了,只留下聞人語一人跌坐在地上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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