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燭獨自一人端坐古色古香的閨房中,手持書卷對着窗外的風景輕聲朗誦,嘴角淡淡顯露的笑意暴露了她的心意。
聽說近日城裏舉辦活動,叫什麼“定情節”。
梅燭住的偏僻,但卻時刻關注着城裏發生的新鮮事,父母就她這麼一個獨生女兒,也是寵到了骨子裏,知道她喜愛那些新鮮事物,每次從城裏進貨回來時,都會爲她帶來最新的消息。
聽聞這個“定情節”,是城中最有名的首飾店舉辦的。
首飾店的老闆早年間經常走南闖北,見識過很多新鮮的玩意兒,他這人又特別愛管閒事兒,閒極無聊的時候會牽線搭橋,做做月老的工作。
城內,老闆忙裏忙外的張羅着自己組織的大型相親活動。
店內原本拿來賣錢的首飾紛紛下架,到處都掛着城裏待字閨中小姐們親手縫製的“定情信物”。
瞧着也快到營業的時間了,老闆慌忙打開了店門,將寫着活動規則的牌子立在了門前顯眼處。
正準備轉身進屋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請問您是舉辦定情節的老闆嗎?”
“哎!我是,您……您是哪位?”老闆下意識回頭答應,可當他擡頭看向眼前女子容貌時,不由得呆愣了一下,口齒都有些不清晰了。
“我叫梅燭,如今已然到了嫁娶的年紀,卻還是孤身一人,聽聞您這裏在舉辦活動,便想着來試一試,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收下我的信物。”
老闆結果梅燭遞過來的手帕,略顯尷尬的打量着梅燭的眼睛。
他走南闖北如此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眼生雙瞳的人,老闆猶豫着低頭看向了手中的帕子。
只一眼,他便對眼前這奇異的女子改變的看法。
“這上面的山水畫是你繡上去的!?”
“啊呀,向來小女兒家都是繡些花啊草啊,水啊鳥兒的,像你這般能將山水畫繡的如此惟妙惟肖的,可算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了。”
老闆將手帕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一番,暗暗在心底估算了這一條帕子的價值。
再擡頭時,老闆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姑娘,這物件我收下了,可否告知我您的姓名啊?到時候若是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讓夥計告知您。”
梅燭看到街上逐漸增加的人流,下意識往牆角處退了幾步。
她從兜裏掏出了一方絲巾,熟練的掛在耳朵上,遮擋住了大半的面容,開口道:“您不必如此客氣,我叫梅燭,您喚我燭兒就好。”
“您也看出來了,我這容貌……我早就不抱希望了,來您這裏也純粹是碰碰運氣罷了,住址寫在這裏了,那我就先回去等待您的好消息了。”
梅燭從荷包裏掏出寫了地址的紙條,塞進了老闆的手中,而後便扭頭融進了嘈雜的人羣。
“老闆!店裏來人了,您快進來主持一下吧!”
門口的夥計看着店內滿滿當當的客人,忍不住開口去喚傻站在街旁的老闆。
“哎!來了來了,客官您裏邊兒請!我們今日……”
活動舉辦了已有數日,老闆依舊不捨得把梅燭的手帕掛在貨架上,先不說這繡工了得,只這一件帕子,就能夠賣一個極好的價錢,單說這些日子來店內的客人身份雜亂。
若是這帕子被那個公子哥兒看上了倒也還算理所應當,可若是被哪個不識貨的窮小子給拿了去,那豈不是糟踐東西!?
“老闆,我聽說您這裏收了一方繡工了得的手帕,可有此事?”
老闆正坐在店內思量,突然被身旁冒出來的動靜兒嚇了一跳。
他猛地回頭看過去,只見不知何時店裏溜進來了一個小姑娘……而這姑娘的話也着實是讓老闆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位公子,您何出此言呢?”
“哈哈,我這人天生便能夠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您藏不住的。”
童惜靈一身中性打扮,腦後高高梳起了發纂,手持摺扇,一副豪門公子哥的樣貌。
“呵~您說瞎話也不挑挑人?老子我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了,什麼樣的人和事沒見過!”
老闆穩了穩心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童惜靈,再次開口道:“我猜,你是燭兒小姐的人吧?”
“老闆果然聰明!這燭兒小姐我還真是認識,不過……並不會她叫我來的。”
“而是她那個繡着山水畫的帕子叫我來的!”
童惜靈“啪”的一下打開了摺扇,裝模作樣的扇着扇子在老闆面前來回踱步。
“我猜您應該對燭兒小姐也有所瞭解,她家境並不好,容貌也不出衆,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說,她怎會與我這樣的男子有關係?”
“這……”老闆被童惜靈的話問的不知如何迴應。
“看來您還是不太相信我的話啊!那我再與您說一件蹊蹺事如何?”
童惜靈踱着步來到了老闆的身側,她神祕兮兮的俯身在老闆耳邊低聲說道:“我沒猜錯的話,您家中近日是在鬧妖怪吧?”
“誰告訴你的!!!”
老闆猛地站起了身,大喝一聲。
原本熱鬧非凡的店內,被老闆突然的高聲所吸引,瞬間安靜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
老闆覺得難堪,趕忙伸手拽着童惜靈的胳膊將她帶進了後院兒。
“走,這位公子,咱們後院兒去說。”
童惜靈自然求之不得,順着他的動作隨着一同去往了後院兒。
這家老闆家大業大,爲了開店方便,便在店鋪後面蓋了小院子和幾間房屋,爲的就是能夠生活生意兩不誤。
“公子,方纔多有怪罪,您別介意。”
“我這些日子也是被這些繁瑣事搞得焦頭爛額,脾氣有些急了,還請您莫要見怪。”
老闆回想了下童惜靈方纔的話語,想來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童惜靈擺了擺手道:“這都是小事兒,不打緊的。”
“只是……您這院子裏的妖怪,可是已然有了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