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慕嫺仔細看了看陸又白，這會子，輪到陸又白覺得他自己渾身覺得不好。
其實程慕嫺自己也覺得這感覺不好。
這段時間以來，她覺得自己重生以後的軌跡變化，哪裏是差的太大。
分明就是一個新的局面。
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局面！
程慕嫺緩緩的低下頭，接着來了一句：“陛下說的， 可是真的？”
陸又白是真的不想要選秀的，若不是程慕嫺自己執意如此……這會兒聽見程慕嫺這麼問，陸又白答：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程慕嫺想想也是，這狗皇帝雖說做的事情不像個人，可偏生承諾，倒是還算數的。
可伴君如伴虎，上輩子的教訓彷彿在提醒程慕嫺：無論如何，都不要過於信賴眼前的這個男人。
隨後陸又白就聽見程慕嫺來了一句：“若是選秀沒有姿色才情上佳的，臣妾倒是有個主意。”
陸又白：他的卿卿又要做什麼？
“卿卿說就是。”陸又白臉上平靜，心上倒是着急的不得了，像是蒸籠上的螞蟻，團團轉。
“前人總說食色性也，故而臣妾覺得，若是選秀並無姿色上佳者，可從宮女之中選。”
關鍵時候，倒是真的讓程慕嫺想起來一件事。
這偌大的皇宮，數以千計的宮女，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姿色出挑的。
到時候選進來封了位份，還怕陸又白不寵幸？
程慕嫺想到這裏，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天下第一賢惠的主兒。
沾沾自喜的程慕嫺倒是沒有注意到陸又白陰下來的臉色。
良久，陸又白擠出來一句話：“卿卿可是想要學做那禍國殃民的主兒？”
程慕嫺：唉？她可沒有。
她那裏要當禍國殃民的皇后了？她要是真的想要當禍國殃民的皇后，她就不會安排選秀了。
哪個人會喜歡給自己添堵呢？程慕嫺也不例外。
陸又白瞧着眼前的小女人一頭霧水，低聲解釋：“卿卿應該知道，史書上不少的皇帝都是因爲沉溺後宮纔會荒廢朝政，導致成了昏君。”
“卿卿非要塞姿色上佳的美人入後宮，可不是要做那一等一的禍國妖后？”
禍國妖后？程慕嫺納了悶：她怎麼記得禍國妖后不是這個意思啊？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越想越覺得陸又白說的有道理。
“這個、這個，臣妾並無此意。”程慕嫺雖說很想逃離，可不至於連累陸又白揹負一個昏君的罵名。
雖說這個狗皇帝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做的事情都不像是個人可以做出來的，但程慕嫺必須承認的一點就是——
陸又白是個具有鐵血手腕的明君！
若非如此，西昭也無法日益興盛，乃至吞併了周邊小國，直到一統。
程慕嫺正胡思亂想，那廂，陸又白又開始說起了話：
“既然卿卿並無此意，那就不必非要什麼姿色上佳者。”
“所以，卿卿只顧選自己看得上眼的即可。”陸又白沒有說的一句話是：反正他也不去。
大不了日後找個機會把人送出去重新嫁人。
程慕嫺半信半疑，最終還是應了。
陸又白見她的眉目總算是舒展開來，心也放了下來。
帝后二人說了會話，程慕嫺要起身的時候，才注意到天快黑了。
宮裏都準備掌燈。
晚膳依舊是按照程慕嫺的口味來做的，陸又白看着這一桌子酸溜溜的菜，也是照喫不誤。
這讓正在夾菜的程慕嫺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她記得上輩子陸又白是不怎麼喜歡這些酸的菜餚的，所以每次他去一些懷孕的妃**裏看人的時候，要麼尚食局額外安排菜，要麼他回去勤政殿用膳。
一次都沒有落過。
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程慕嫺纔會今天交代小廚房把菜色全部安排成酸的。
偶爾有那麼一兩道酸甜口味的，卻也不是陸又白怎麼喜歡的。
至於陸又白，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只會心疼程慕嫺的不容易。
懷個孕把人折騰成這樣，這一桌子的酸，他看着都牙酸。
偏生她還用的香。
“卿卿這幾日，可是進的不香？”程慕嫺一口飯還在口中，就聽見陸又白的話。
吞下口中的米飯，程慕嫺想了想，道：“還好。”
這小廚房的人做菜也是一點就透，她只要說口味哪裏不對，下一次就肯定對。
所以她不僅喫的不錯，還都長了點肉。
雖說不明顯，可程慕嫺日日對着鏡子，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陸又白邊用晚膳邊回：“嗯。”
“若是有什麼想喫的，只管告訴小廚房或者尚食局的。”
“不必拘束自己。”
這樣的話，程慕嫺記得，陸又白之前也說過類似的。
當下點點頭，算是應了。
用過晚膳，陸又白依舊是生怕程慕嫺喫太多撐住，不由分說的牽了人出去散步。
未央宮內移植的草木長勢喜人，花也開的又好又香。陸又白順手摺了一朵茉莉，簪在程慕嫺的髮髻旁。
有微涼的風吹過，程慕嫺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可好看？”
陸又白含笑點頭：“朕的卿卿，傾國傾城，無人可比。”
“嗯。”程慕嫺還厚臉皮應了一句，惹得陸又白大笑。
他的卿卿，真是叫人可愛。
走了一會，程慕嫺就說自己走不動想回未央宮內室休息。
陸又白也沒有遲疑，一把把人抱起，程慕嫺條件反射性的摟住他的脖子：“陛下！”
“卿卿勿怕，朕不會摔了你。”陸又白低頭在她脣瓣落下一個吻，抱着人就繼續往前走。
程慕嫺待在陸又白懷中，連個小腦袋都不敢擡起。
被陸又白抱起來的那一瞬間，程慕嫺甚至都聽見了宮人們的驚呼聲。
雖說陸又白抱她也不是頭一次，可每次總能惹來一堆羨慕嫉妒的目光。
還有驚歎。
等到了內室，陸又白也沒有要把程慕嫺放下的意思。
而是抱着她去了後頭的浴池。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