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芷柔也沒有在未央宮多待,未央宮裏頭帝后鶼鰈情深……可是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程慕嫺一覺睡醒,距離晚宴還有一個時辰。

    時間還算充足,程慕嫺醒來才吃了一盞酸梅湯,就被錦書等人按在梳妝檯跟前更衣梳妝。

    中途程慕嫺還順嘴問了一句陸又白去哪了了,錦書伸手替程慕嫺整理身上的流蘇,道:“陛下醒過來的時候就吩咐奴婢們不要打擾娘娘安睡,其後用了一盞杏仁奶酪去就東偏殿批閱奏摺了。”

    “那王妃什麼時候走的?”

    錦書拿過一條用金線繡成的腰帶給程慕嫺繫上,上面的寶石閃閃晃人眼:“潯陽王妃也就呆了兩刻鐘的功夫就走了。”

    這麼說來,韓芷柔沒有見到陸又白咯?

    程慕嫺也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任由錦書等人替她梳妝打扮。

    因爲要戴頭冠的緣故,故而頭髮都梳的高高的,程慕嫺覺得頭皮有些疼。

    等宮女要把那頂鳳頭冠拿過來替她戴上的時候,屏風外頭的陸又白聽見一句:

    “等會,等會戴。”

    對於程慕嫺來說,現在距離晚宴還有半個時辰,現在就戴上豈不是壓的她頭痛脖子痛?

    “娘娘,從未央宮去泰和殿,至少兩刻鐘的功夫。”

    程慕嫺一想也是,加上這外頭落了雪,宮道溼滑不好走,乾脆心一橫同意了。

    錦書正要雙手捧起那頂鳳冠的時候,陸又白出現在鏡子內。

    “陛下?”程慕嫺訝然。後者穿了一身明黃色的五爪金龍立領龍袍,頭上帶着雙龍戲珠冠,從上面垂下來一根用金線編織的流蘇,上面用小拇指大小的碧璽珠子串了,更顯得他丰神俊朗:

    “朕替卿卿戴冠。”陸又白示意錦書站去一邊,他伸手拿起鳳冠,仔細比對一番,纔給程慕嫺戴上。

    不過陸又白到底不是熟手,不小心讓冠上的流蘇勾到了程慕嫺的幾根髮絲,後者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陸又白見狀,慌得差點拿不住手裏的鳳冠,只能小心的替程慕嫺將纏上的髮絲小心的取下,又替她梳過髮髻。

    程慕嫺擰了眉頭,顯然是這鳳冠很重,下一刻,陸又白就伸了手,輕輕地替程慕嫺按揉。

    這樣好受多了,程慕嫺心裏嘆了一句。

    還沒過多久,盛泰就隔了屏風在外頭問了一句:“陛下,娘娘,該起身了。”

    “嗯。”陸又白略略清冷的聲音傳出,錦書見狀就要扶程慕嫺起身,誰知又被陸又白搶先一步。

    陸又白伸手攬住程慕嫺的腰身,一隻手扶了她慢慢走出。

    陸又白出來的時候,盛泰就將先前陸又白脫下的大氅重新替他穿好。

    程慕嫺注意到那大氅後面同樣繡了一條五爪金龍,爪子上都用寶石鑲嵌了,倒是和她身後的鳳凰相得益彰。

    下臺階的時候,陸又白那叫一個小心,先是自己走了一步,才扶程慕嫺下腳。

    錦書和全福在一邊看得都不好意思,低頭掩蓋嘴角的笑容。

    “臣妾沒有那麼嬌弱。”程慕嫺也忍不住的說了一句,陸又白反倒是回了一嘴:

    “在朕眼中,卿卿就是如此的嬌弱。”

    上了轎子後,陸又白依舊攬住程慕嫺的腰身不撒手,還囑咐她若是累了可以靠一會,不必太過拘束。

    程慕嫺生怕弄亂了髮髻,強撐着說自己可以,卻被陸又白看穿:

    “靠着,若是亂了,朕替你整理。”陸又白不由分說的把人摁在懷裏,也不顧程慕嫺頭上的鳳冠會不會扎人,只想着這樣會讓她舒服些。

    “嗯。”陸又白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程慕嫺也不客氣,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轎子內安靜的出奇,只是快到泰和殿的時候,隱約聽見絲竹管絃之聲,順着風兒遙遙而來。

    轎子在泰和殿外頭落下,陸又白先一步下轎子,方纔衆目睽睽之下攙扶程慕嫺下來。

    受邀的王公大臣都攜帶了家眷前來,衣香鬢影珠光寶氣的擠了滿殿,各色脂粉香氣都快蓋過那果子香。一時間,這除夕宮宴倒是比大婚那會兒還要熱鬧幾分似的。

    待帝后二人坐定,自有尚儀局的人帶領所有人拜見。

    程慕嫺坐在陸又白身邊,寬大的袖子下,男人的一隻手抓住她的手,抓的很緊。

    “免。”陸又白的聲音又是清淡落下,又是齊刷刷的一片謝恩。

    待都坐定,纔算是正式開宴。

    程慕嫺瞧了半晌才注意到太后不在,低聲問了句陸又白,後者說太后不喜歡熱鬧,故而並沒有來。

    程慕嫺雖說覺得奇怪,倒也是沒有多問。

    印象中,太后不是這樣的人,相反還是很喜歡熱鬧的,每次有宮宴,太后總會來的。

    如今,竟是不知道什麼緣故。

    程慕嫺壓下心裏的疑惑,那頭陸又白倒是和在未央宮的時候一般,親自替她剝蝦剃魚骨。

    下頭的臣子們有慣會逢迎拍馬的,一時間稱讚二人如膠似漆的詞兒跟不要銀錢般冒出來。

    陸又白聽着甚至愉悅,大手一揮又是賜酒又是賜菜,程慕嫺聽着都生了幾分雞皮疙瘩。

    宴席過半,盛泰使了個眼神給一旁的小太監,不一會兒,歌姬舞女翩然入場,將整個宴席推到**。

    程慕嫺看了半日便垂下眼眸,低頭只顧喫碗裏的菜——她記得,上輩子陸又白倒是沒少在宴席上選妃。

    若是她所料不錯,今兒夜裏又要擡幾位美人入宮。

    幾支舞看過,陸又白按照規矩只說了聲賞,接下來就是送禮環節。

    潯陽王作爲皇室親眷,自然是第一個獻禮。

    程慕嫺聽着,都是一些什麼美玉綢緞之類的,沒有什麼新鮮的。

    只是這負責念禮單的小太監語調一轉,高聲道:

    “進獻美人兩位!”

    一片譁然之中,兩名身穿薄紗、內穿抹胸長裙的女子被帶了上來。

    “奴給陛下、娘娘請安,願陛下娘娘金安。”

    這聲音就像是毛茸茸的爪子在心裏撥動,在場的大臣都將火熱的目光投向那兩名美人。

    就在這個時際,上首的男人開了尊口:

    “潯陽王喫酒多了,送他下去醒醒酒。”

    “至於這兩位美人。”陸又白看了一眼身邊垂眸的小女人,伸手替她夾了一筷子菜:

    “潯陽王自己留着受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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