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轎!”
盛泰不敢遲疑,立刻下去安排這件事情,然而陸又白倒是想要勸說程慕嫺不要跟着去,卻是無果。
程慕嫺固執的很,壓根就不肯乖乖的聽陸又白的話。
“母后也是臣妾的母后,臣妾也要去。”不爲別的,就衝太后娘娘一直對她那麼好,程慕嫺肯定要去的。
“把薛南簫帶過去。”程慕嫺還不忘記吩咐。
陸又白沒辦法,只好帶着程慕嫺一塊兒去了郡主府。
——
陸又白和程慕嫺駕臨的時候,郡主府的院子裏傳來隱隱的血腥味,程慕嫺才踏進門,聞着味道,頓時就沒忍住吐了。
“卿卿!”陸又白這個時候是真的後悔,早知道說什麼都不要她過來了。
程慕嫺擺擺手,示意陸又白先去見太后。
陸又白哪裏放心得下她,愣是等她好受些才帶着她一起過去。
薛南簫早一步被暗衛提溜到了郡主府,這個時候已經給太后娘娘看過傷口了。
“母后如何?”
帝后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薛南簫吸了口氣:
“陛下和娘娘放心,太后娘娘看着傷口嚇人,實際上只傷到了表面。”
程慕嫺和陸又白高高掛起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肚中。
“只是太后娘娘剛剛用過安神的傷藥,陛下和娘娘,還是先歇會吧。”薛南簫算是很委婉的提醒二人了。
“既然如此,朕就先帶着卿卿去看一下雲瑤。”這件事情發生的突然,又在郡主府,陸雲瑤肯定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雲瑤也是難啊。”程慕嫺握住陸又白的手,低低地說了一句:
“才生下孩子不到五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萬一哭壞了身子怎麼辦?”程慕嫺滿臉擔憂,絲毫沒有注意到陸又白神色的變化。
程慕嫺一提到哭壞身子這回事,陸又白就莫名想起來程慕嫺的上輩子。
那個時候她生完孩子的處境是那麼艱難,她是不是連哭都是一種奢望?
想到這裏,陸又白忽然停下腳步,道:
“卿卿。”男人一字一頓:
“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朕。”
“可別憋在心裏難受。”
“朕替你出氣。”
程慕嫺聽了這話倒是覺得突兀,可理智告訴她不能追問:
“是,臣妾明白。”
陸又白方纔心滿意足的帶着她去見陸雲瑤。
“坐好坐好。”程慕嫺才踏進門,就看見榻上的陸雲瑤掙扎着起身想要衝她和陸又白請安,下意識快步上前攔住。
結果把陸又白嚇得不輕,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別亂跑。”
“慢慢走。”
男人的語氣裏帶着幾分斥責,程慕嫺不情願的答應了。
“沒事吧?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程慕嫺左看看右看看,唯恐陸雲瑤哪裏不好了。
“瑤兒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什麼事,皇嫂不要掛念。”陸雲瑤的小臉還是有幾分蒼白的,卻還是勉強的衝程慕嫺笑笑。
旋即,陸雲瑤又提到太后:
“都是瑤兒不好,是瑤兒害了姨母!”陸雲瑤的情緒忽然有些失控:“皇嫂!皇嫂!母后如何了!”
“母后只是輕傷,養一段時間就好。”
“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可別叫母后爲你擔憂。”
陸又白簡單的說了幾句話,陸雲瑤方纔如釋重負。
這個時候,先前被陸雲瑤踹出去端安神藥的沈言卿回來了。
沈言卿衝帝后二人行禮,臉色明顯不怎麼好看。
程慕嫺和陸又白都知道是因爲方纔的刺殺事件,也沒有什麼怪罪的意思。
陸雲瑤用過安神藥,和程慕嫺說了沒一會的話就睡着了。
沈言卿上前小心的將她懷裏的孩子抱起來,輕輕地放在搖籃裏頭。
程慕嫺吩咐錦書在這幫忙看顧,便隨着陸又白還有沈言卿一塊兒出來了。
三人隨意找了個小亭子坐下,亭子的另一邊是滿池的荷花,順着風送來香氣。
陸又白一隻手攬住程慕嫺的腰身,唯恐她坐久了腰疼,方纔開口道:
“這刺客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上次小廚房的那件事情才查到一半,現在又冒出來個刺客。”沈言卿雙手成拳,語氣狠辣:
“若是叫微臣知道是誰做的,必定得活剮了!”
……
在郡主府待到暮色四合,用過晚膳後才離開。
離開之前程慕嫺執意留下薛南簫在郡主府,自己就和陸又白回宮。
坐在回程的馬車裏,程慕嫺心裏倒是有個想法,斟酌再三,還是選擇和陸又白說一聲:
“這會不會,和柳懷熙有關係?”
一提到柳懷熙,陸又白的眼神登時就變了:“卿卿不說,朕還沒有想到。”
之前得知的消息是柳懷熙追着韓芷柔往古阿國跑了,如今也不知道這二人跑到哪裏去了,像是人間蒸發。
目前來說,唯一想要對郡主府這般下手的,也就只有柳懷熙了。
“如若真的是柳懷熙,那麼朕簡直就是小瞧了他!”
陸又白這話倒是不虛——這整個西昭裏頭都掛了柳懷熙的海捕文書,這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對郡主府神不知鬼不覺的出手,可見其能耐。
不是蠢,那就是真的藝高人膽大。
程慕嫺靠在陸又白的肩膀,繼續道:
“可是如今這人都沒影,就算是真的審問出來,也沒辦法立刻處理啊。”這纔是最大的難處。
很顯然,陸又白也一時間陷入了難題之中,沒有說話。
借了微弱的光,程慕嫺能看見陸又白堅挺的下巴和鼻樑,男人的脣瓣抿得很緊,像是在極力剋制什麼。
其實陸又白哪裏敢告訴程慕嫺,他現在就是沒由頭的慌。
假設柳懷熙真的能夠這般動手,那麼搞不好下一個目標就是他的卿卿!
若是有個萬一,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陸又白越想越是慌張,就差恨不得把程慕嫺栓在褲腰帶上了。
卿卿,朕該怎麼辦?
朕現在真的非常、非常害怕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