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反抗？沒看見那些暗衛嚴陣以待？
若是再加上今年的宴會都給取消了，怕是真的要鬧起來。
現在倒好，程慕嫺把這些菜都摺合了銀子，去幫助那些困難的百姓——他們要是還敢多嘴，那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處理完這些事情，程慕嫺又問陸元璽在做什麼，得知還在勤政殿看奏摺，程慕嫺就想要起身去看看。
結果被左瑛等人攔住。
“娘娘，這雪天路滑，您要是不小心摔了，奴才們可就真的難辭其咎。”
“只是去勤政殿而已。”
然而左瑛還是一副不肯放人的意思，程慕嫺沒辦法，只好坐回來。
不多時，剛剛下去端安胎藥的右曉回來了。
勉爲其難的喝過這一碗安胎藥，程慕嫺只覺得一股苦味直衝天靈蓋，若非右曉及時拿了摻和蜜糖的溫水給她喝過，程慕嫺怕是真的忍不住吐出來。
“說起來，此次有喜倒是格外奇怪些。”程慕嫺的臉上都不由得帶了笑：“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想喫的，也沒有什麼想吐的。”
“說不定是個小公主，心疼娘娘。”左瑛笑眯眯的接了這話，右曉也跟着附和。
“但願是吧。”程慕嫺說到這裏，又想起來之前她染風寒的時候，薛南簫那個古怪的臉色。
雖然薛南簫說沒有什麼別的大事，但程慕嫺總覺得這人好像有事情在隱瞞她。
而且那日薛南簫說她有喜之前，清晨的時候才請過平安脈，那個時候什麼都沒有說啊。
怎麼她去了一趟壽安宮，就診出來了？
不對，這人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隱瞞了她。
程慕嫺越想越覺得好奇，便是立刻叫人傳薛南簫前來。
薛南簫本來就在未央宮的某個屋子裏給程慕嫺配置安胎藥，聞言便是立刻放下手頭的事情，還不忘記擦了擦手，纔跟着右曉走了過去。
“你我之間用什麼虛禮。”程慕嫺擺擺手，示意薛南簫坐下。
後者謝恩後方才落座，在上頭的程慕嫺見左瑛端了茶水糕點擺在薛南簫的跟前，便是示意她們都出去。
左瑛知道娘娘有話要問，便是點點頭出去了。
“不解釋一下？”皇后娘娘靠在湘繡的軟枕上，瞥一眼薛神醫。
薛南簫的笑容都有些訕訕：“娘娘……”
從那天在壽安宮點破喜脈的事情以後，薛南簫就有想過程慕嫺會傳他問話這件事情。
但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薛神醫眼看這件事情沒辦法隱瞞，立刻道：
“還請娘娘恕罪，救我纔好。”
程慕嫺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味了：“怎麼了？”
薛南簫一咬牙：“其實，之前陛下一直在用藥。”
“陛下、陛下他……”薛南簫不敢看程慕嫺的臉色，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完整話，這可叫程慕嫺着急了。
“你快說啊。”
薛神醫一個激靈，趕緊跪下來道：
“陛下說心疼娘娘生子如此痛苦，便是找微臣要了避子藥。”
“陛下一直都在服用避子藥……只是那日陛下出事的時候，正好是每十日服用避子藥的日子。”
薛南簫說到這裏便是立刻住了嘴，半晌沒有聽見程慕嫺開口，便是斗膽一擡眼。
程慕嫺看起來在發呆，實際上她心裏一片驚濤駭浪。
陸又白、陸又白一直在用避子藥？
難怪，難怪這混蛋一直肆無忌憚……
程慕嫺有些想歪了，臉都有些熱，她看向薛南簫，又問：
“可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嗎？”
“其實——”薛神醫一咬牙，道：
“其實如果那個藥第一次沒有出問題的話，也就不會有兩位小皇子了。”
程慕嫺還沒有反應過來，薛南簫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嚎起來：
“娘娘！”
“到時候娘娘可要救微臣小命！”
程慕嫺就更加不明白了：“這跟你丟命有什麼關係？”
“陛下說，若是這藥還是會害的娘娘懷孕，那就要了微臣的小命！”
此時此刻，薛南簫完全忘記了是他自己在陸又白跟前立的軍令狀，說以項上人頭擔保的。
程慕嫺這會子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就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皇后娘娘錘了幾下貴妃榻，轉而看向薛南簫：
“所以本宮是第三個知道的人？”
薛南簫老老實實的應允：“是的，娘娘。”
“行，本宮知道了。”程慕嫺既然已經知道此事，就不會告訴第四個人。
陸又白如此煞費苦心，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之前還一直奇怪爲什麼自己幾乎是……就是沒有喜脈。
咳，原來問題出在狗皇帝身上。
程慕嫺問過這些話，讓薛南簫退下之後，心裏百味陳雜。
陸又白啊陸又白，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程慕嫺是真的沒有想到陸又白會爲她做到這個地步。
上輩子的陸又白不想要孩子，是會賞賜后妃避子湯藥的，程慕嫺一直都很清楚，畢竟他是皇帝，總不可能讓皇帝自己喝吧。
可如今……
這混蛋爲了她，竟是寧願自己偷偷服用避子藥。
也不願意讓她來承受這一切。
皇后娘娘心裏開始難受，自己抱着膝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纔好。
眼裏又開始被淚水所模糊。
她吸了吸鼻子，恨恨的罵了一句笨蛋。
其實他們兩個都是笨蛋。
——
把自己從白天關到夜裏的程慕嫺，總算是在晚膳的時候願意見人了。
陸元璽一進門，就注意到自家母后紅紅的雙眼，一看就是哭過的。
“母后怎麼了？”程慕嫺有孕，陸元璽是真的不敢和以前一樣坐在她的懷裏，唯恐壓到了母后肚子裏的弟弟妹妹。
而且也交代過陸元璟和陸元璵，不許往程慕嫺身上湊。
兩個小的還挺聽陸元璽這個大哥的話，立刻就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程慕嫺這才知道自己的失態被兒子注意到，趕緊用帕子壓一壓眼角：
“沒事。”
“母后很好。”
是啊，她真的很好。
好到不知道怎麼面對陸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