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妖化了？”元皎皎緊握住拳頭，心中緊張不已。
“這……這是什麼東西。”將士們竊竊私語。
“怎麼了？”在柴房內的蘇舜欽聽到外面有聲音就立馬走了出來。
“噓。”元皎皎示意蘇舜欽小聲一點。可惜已經有些遲了。
那妖化的將士一聽見蘇舜欽的聲音，就朝着蘇舜欽撲了過來。好在蘇舜欽身手還算不錯，閃身避開了。
“序言！”蘇舜欽大聲喊道。
“在。”序言上前。
“束妖鎖！”他們曾在燈會時遇見過鯉魚妖化人，如今他們眼前的這個，應該是野兔妖化人。既然當時他們可以成功喚出束妖鎖，那麼現在也一定可以。
“好。”
二人靜站不動，這次，他們不過須臾就喚出了束妖鎖。金色的魂鏈從蘇舜欽和序言的身後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束住了那妖化人。
“哇。”一旁的將士見此情狀，紛紛投來崇拜的目光。
元皎皎拿出秦風玉佩，拋給了蘇舜欽。
蘇舜欽接過玉佩，站定施術。那妖化人身上的妖氣漸漸被玉佩所吸，四肢也漸漸消失。本以爲秦風玉佩會就此停下，可未想，竟有沖天妖氣緩緩被秦風玉佩所吸引。
這妖氣似是來自四面八方，來自金州的一草一木。
蘇舜欽與元皎皎此刻纔想明白，爲什麼金州的妖氣如此之重。原來，這金州也與當日的連子河一般，受到了妖氣的浸染。
“真是奇怪。”元皎皎自言自語道。
京都出現妖氣浸染的現象已屬稀奇，可這金州之妖氣……恐怕已然不僅僅是浸染這麼簡單了。這種浸染程度……
蘇舜欽並不停止催動秦風玉佩，他想看看這金州究竟窩了多少妖淫之氣。
半晌，妖氣依舊不曾全部除盡，天空卻陰沉沉的，似是要下雨。
元皎皎走到蘇舜欽身邊，摸到他的匕首，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來了一刀。
“皎皎！”蘇舜欽驀地有些急。
“不妨事，不見點血的話，就太慢了。”元皎皎緩緩擡起手來，將自己的血氣注入到了秦風玉佩之中。
秦風玉佩不停，她亦不停。
“呼。”漸漸的，元皎皎感覺有些暈了。時間太久了，她餵給秦風玉佩的血也太多了。
“不行，得停下了。”蘇舜欽看着元皎皎蒼白的面容，立即打算停止施術。
“再等一下。我還能堅持一會兒。”元皎皎閉了閉眸子，心想着這回秦風玉佩怎的如此不頂用，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金州妖氣居然還未全部吸走。
又過了半刻，周遭妖氣才漸漸淡下，而後，完全消失。蘇舜欽停下施術，將秦風玉佩收回，卻聽見砰的一聲響。
“真是要命。”元皎皎癱倒在地，輕嘆了一口氣。“是什麼聲音？哪來的嘭的一聲？”
“秦風玉佩……裂開了一條縫。”蘇舜欽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秦風玉佩。秦風玉佩不僅是千機盤的鑰匙，而且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好法器，怎的就裂開一條縫了呢？
蘇舜欽收起秦風玉佩，不再作聲，只拉過元皎皎的手，將她手上的傷痕癒合，自己的手心卻傳來一陣痛意。
“哇！”之前一直站在一旁的杪冬突然盯住天空，發出了一聲驚叫。
元皎皎、蘇舜欽與序言皆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以爲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卻只能看到了天空之上密佈的烏雲，和隱隱顯現的閃電。
“你看到什麼了嗎？”蘇舜欽問元皎皎。
“什麼也沒看到啊。序言，你可看見了？”元皎皎問序言。
“烏雲和閃電算嗎？”序言也是一頭霧水。“杪冬，你究竟在看些什麼啊？你以前沒見過烏雲與閃電嗎？”
“烏雲？閃電？”杪冬當然見過，那樣的東西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你們沒看見天上飄着很多人嗎？”
衆人聞言，身後不禁冒出一層寒毛。
“什麼……什麼人啊？天上哪裏有人？”序言擦了擦額頭上出的冷汗，硬着頭皮問道。
“你們看不見嗎？剛剛那個變成妖怪的小兵也在上面啊。”杪冬說的，應是剛剛的妖化人。“噢！對哦，飛上天的人就不是人了，應該叫魂。”
元皎皎與蘇舜欽相視一眼。
妖化人被秦風玉佩吸去妖氣的同時，其肉身也會被消融，那麼他們的魂魄不就沒地方待了嗎？杪冬看見的，應該就是妖化人的魂魄。
可是，杪冬說，天上有很多人，包括剛剛纔在這裏變爲妖化人的將士。那，其他人，是哪兒來的？難道剛剛他們無意間，吸取了很多妖化人的妖氣？
“杪冬，天上有多少人？”元皎皎問道。
“一、二、三、四……”杪冬兢兢業業地數着。“約莫有八十幾人。”
“八十幾人？”蘇舜欽輕聲自語道。
“他們都是什麼裝束？跟那小兵一樣穿的鎧甲，還是什麼？”元皎皎繼續問。
“不是鎧甲。他們穿的就跟街上的凡人差不多。”杪冬答完元皎皎的話，就將臉轉向了序言，並問道：“他們是不是死了啊？所以才變成鬼魂飛上了天去？”
在杪冬的心境中，只有亡靈，纔會如此。
“是。”序言也不虛掩。
“真是可憐。”杪冬輕嘆一聲，而後找了個僻靜空蕩的地方，席地而坐，念起了往生咒。“南無了旦那，達納耶耶，南無阿利亞，阿彌達巴雅……好生去吧，莫變成作惡的惡靈。”
“往生咒？”蘇舜欽一臉驚詫地看向序言。
序言在怪客棧時，就已見識過杪冬的往生咒，所以並不驚訝。
“你爲何一點也不驚訝？你早就知道？”蘇舜欽問道。
“是。”序言也不隱瞞。
蘇舜欽微微垂眸。若是如此，這杪冬恐怕就不僅僅是一隻單純的琉璃燈小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