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靈境?”蘇舜欽覺得這個地名有些耳熟。“可是那個瘴氣遍佈,裏頭還傳說有妖物的盛靈境?”
蘇舜欽想起來了,他曾從千機山的古籍中見過這個名字。塗谷與別的國家不同,他們不設邊防,自以盛靈境爲界,盛靈境兇險萬分,入過盛靈境的大軍,皆消無蹤跡。這也是塗谷此國千年不敗的原因。
別國大軍若是連進都進不去,又何談覆滅塗谷呢?
“沒錯,之前抓的塗谷戰俘也招了,盛靈境之中確有妖物,但是他們塗谷有祕法,可以使他們相安無事地通過盛靈境。”序言說道。
“可有問出是什麼祕法?”這纔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那些戰俘的品階太低,根本就不知道這樣重要的事情,據說這祕法,只有副將與主將知曉。”序言回道。
“帶我去見見那些戰俘。”蘇舜欽站起,眼中鋒芒畢露。塗谷大軍侵擾大雁邊境時,用的兵力可不是一千兩千,那麼多將士皆要安然無恙地度過盛靈境,說這些小兵沒有一點防範措施,蘇舜欽是不信的。
“好。”序言將蘇舜欽引至關戰俘的牢房。
蘇舜欽一進去就走到了戰俘們的面前。老老少少,共七十二人,總能得出些線索。
他們的腰帶與大雁士兵的完全不同。大雁士兵的腰帶細平輕便,可他們的衣帶卻粗寬累贅,這顯然不太適合在戰時穿着。
蘇舜欽蹲在一個年老戰俘的面前,輕聲道:“盛靈境裏,有什麼妖物?”
“呸”年老戰俘直接在蘇舜欽臉上啐了口唾沫。
“爹!”一旁的年輕戰俘拉了拉老戰俘的袖子,想讓他不要這麼猖狂。
蘇舜欽抹了下臉,而後說道:“我又沒有讓你說出過盛靈境的方法,只是好奇裏面究竟有什麼東西罷了。你只要說了,我便放了你兒子,甚至是這裏所有的塗谷士兵。”
蘇舜欽的條件很誘人。老年戰俘的眸子微微閃了閃,他心動了。
“盛靈境裏的是一隻修煉千年的蜘蛛精。”一旁的年輕戰俘聞言,立即回了蘇舜欽的話。
“蜘蛛精啊。”蘇舜欽低頭輕語。
“現在能放我們走了嗎?”年輕戰俘問道。
“當然可以。”蘇舜欽一笑,起身發令。“放了他們,但是,也得留兩個下來。”
“你不是說會放了我們所有人嗎?”那年輕戰俘不服道。
“我說的是甚至是所有塗谷士兵,甚至。”蘇舜欽說話皆會給自己留下餘地。
“你!”
“不過是留兩個人而已,你自己逃了不就好了嗎?”蘇舜欽冷冷一瞥,知道自己的話完全可以引導住這個年輕戰俘。“放吧。”
“將軍,你真就這樣放了他們了?”序言心驚,屬實沒有想到蘇舜欽會真的放了他們。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放了吧。”蘇舜欽面上無甚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光亮。
“再找些人,悄悄跟在他們後面。”蘇舜欽輕聲道。
“原來將軍你是想試試他們是不是真的……”序言恍然大悟。
“噓。找個可靠的人,或者你自己去。”蘇舜欽吩咐道。
“好。”序言收令,小跑着暗自跟上了那羣逃離的戰俘。
那羣戰俘一路跑到盛靈境前,猶猶豫豫許久,才一個一個走進了盛靈境。序言緩步跟了上去,霎時就被無盡的瘴氣淹沒。
“咳咳……”序言捂住口鼻,想要繼續跟上去,卻忽的頭昏腦漲,根本就邁不開步子。
前方的戰俘越走越遠,好似一點事情都沒有。
序言心中雖好奇,但確實無法再往前走了,只好轉身回去。
“咳咳……”序言的嗓子火燎燎的,腳步就如千斤重,好容易才從盛靈境中走出。好在他走得還不深,不然真就要將小命交代在那裏頭了。
序言拖着病軀回到了沉州。
“怎麼了?”蘇舜欽見序言身體不適,便趕緊上前扶住。“他們真的進去了?你也跟上去吸了些瘴氣?”
“是……的。”序言如今雖好了些,但還是有些呼吸不暢。
“你先緩緩吧,我來猜。”蘇舜欽見序言氣短,便自己猜測了起來。“那些塗谷戰俘猶猶豫豫走進了瘴氣,而你卻在盛靈境口不遠處就停住了腳步,不能再進去?”
“嗯。”序言微微應答,證實了蘇舜欽的猜想。
“果然。”蘇舜欽之前猜的沒錯。什麼祕法?什麼只有主副將才知道的祕法?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真正能夠讓他們走出盛靈境的,恐怕是解藥。
蘇舜欽又重回關押塗谷戰俘的地方,見了那兩個被留下的戰俘。蘇舜欽走上前去,直接扯下了他們的腰帶,而後盤在手中捏了捏。
“這腰帶果然是用來裝瘴氣解藥的。”蘇舜欽輕聲道。
這腰帶裏有解藥恐怕連塗谷士兵自己都不清楚,不然也不會猶豫許久才走進盛靈境,他們當時心裏想的,怕也是賭上一賭,看看自己能不能像往常一般出入瘴氣。
“什麼解藥?”塗谷戰俘滿臉疑惑,他們果然不清楚這其中法門。
“沒什麼,你們知道也沒什麼用。”蘇舜欽收下腰帶,這腰帶他就先行收下了,明日他便去那盛靈境中闖上一闖。“你們如盛靈境時,是如何躲避蜘蛛精的?”
“我……我們……”那戰俘猶猶豫豫,又想說出真相,又害怕即使說出來,也無法保全性命。
“你們說出來,我也會像放掉他們一樣,放掉你們。”蘇舜欽確信他們會說出來。自己的戰友都已經回家了,自己當然也不會甘心留在這裏當戰俘。
“我們會抽籤決定獻祭的人,然後割破他們的身體,綁在樹上,引去蜘蛛精,而後再行軍。”那戰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