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我喫過最好喫的火鍋了！”這也是元白這些年來，過得最快樂的一天。?
“喫個火鍋也能把私人情緒帶進去。不愧是你。”蘇舜欽給元白豎了一個大拇指。
“是真的不一樣，不然這火鍋店也不可能連鎖到多個城市。”元白說道。蘇舜欽纔不懂喫呢。“你活了這麼多年，估計什麼好喫的都喫膩了吧。”
“嗯。你說得對。”蘇舜欽難得沒有作出反駁。
一瞬，桌上安靜得很。元白擡頭看他，正撞上他那雙故作可憐的眸子。“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我等你等了一萬年，這世上的美食於我而言已是食之無味了。我現在只有你了，你千萬不要離開我。”蘇舜欽嚴正道。
元白咀嚼的速度忽的慢了下來，蘇舜欽那神色，讓元白恍惚覺得自己現在如果說要離開他，那麼下一秒就是霸總強制愛的現場。
“你個萬年老妖精，也要我擺脫得掉纔行。”元白無奈的笑了笑。“而且，數十年後我就成大小便失禁的老婆婆了，到時候，你別離開我纔是。”
“你自己還在這兒喫火鍋呢……”蘇舜欽蹙眉一笑。有時候，他真的拿她沒辦法。
“不重要。”元白放下筷子，喝了口水，而後將自己的嘴巴擦了個乾淨。“走吧，我喫飽了，回去看電視去。”
蘇舜欽在元白公寓裏裝了一個大電視，生生把客廳改裝成了電影院，元白看起來真的特別喜歡。也幸虧她喜歡。
只是……元白真的很能熬夜。在那個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電腦，只有宵禁的年代裏，大多人都是睡得很早的。包括蘇舜欽。
但從現在開始，他必須學着熬夜陪她看電視了。
客廳裏的電視在回放冬奧會的游泳比賽。元白則打開了冰箱，拿出了半個西瓜來。
“你剛剛不是喫過火鍋了嗎？而且，你還說你撐死了。”蘇舜欽看着元白手上那半個渾圓的西瓜，一下子便愣了。
“我們剛剛不是走回來的嗎？早就消化掉了。”元白捧着西瓜拿着勺，盤坐在了沙發上。
“這麼多年了，你的口味倒是始終如一。”一直都很愛喫瓜。
“西瓜啊！這是西瓜！永遠的神好嗎？”元白抱着西瓜，看上去比抱着蘇舜欽還要親暱。
“好，現在是中國隊的林滬暫時領先……”電視裏傳來解說的聲音。
“這個林滬以前怎麼沒聽說過？”說來怕逗笑別人，毫無運動神經的元白，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名運動員，只是後來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那個天賦，這纔在文學歷史的世界裏找到了自己的天地。
“你很關注這些？”蘇舜欽問她。
“以前很關注，最近幾年也就偶爾看看比賽了，這個林滬可能是新秀吧。”元白回答着蘇舜欽的話，眼神卻一直盯着電視屏幕。
窗外的城市燈光一閃一閃的，這種自己安逸在家，而他人忙碌奔波的感覺真是十分奇怪的非常好。
“哇，十六歲？”元白被驚到了。“人家十六歲就拿到了冬奧會的金牌，我十六歲的時候，還在學校看男孩子打架呢。”
“你確定你沒有上去插手？”蘇舜欽懷疑，元白也是那打架羣裏的一員。
“我一直都很乖的。”元白明白了蘇舜欽話裏的意思，心裏屬實有些不滿，這是把她當什麼人了？小太妹嗎？
電視繼續在播放，賽事之後就是短暫的採訪。元白和蘇舜欽兩個人這纔看清那位小冠軍的面龐。
“蘇舜欽，你不覺得那個人很眼熟嗎？”元白指了指電視裏的林滬。
林滬戴着泳帽和泳鏡，但元白依稀可以感覺到，那泳鏡之下是一張帥臉。
“嗯。眼熟。”蘇舜欽毫不在意，因爲他知道那裏面的是誰。
電視裏的林滬摘下了泳鏡，拿下了泳帽，給電視機前的觀衆鞠了一躬。元白這纔看到這位小帥哥的全貌。
“江……江原？”元白沒想到，江原今年居然只有十六歲。“他投胎是不是投晚了？爲什麼比我小了一輪？”
蘇舜欽不答話，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投胎，但他們跟元白的情況又不怎麼一樣。他們完全就是那場浩劫中殘存氣運，經過了一萬年後的再生罷了，過完這一世，他們應該就沒有下一世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見眉或道長，還有卓陽和趙甘棠。如果他們都能有個好歸處就好了。”元白放下手中的西瓜，驀然傷感了起來。
“你能一天之內碰見這麼多故人，已經是很了不得了，你沒必要祈願那麼多。沒人會聽你的願望的。”蘇舜欽說道。
“你不是人嗎？”元白扒拉着鑽到了蘇舜欽的懷裏。
“我可沒那個本事。”蘇舜欽迴避開元白的眼神。她這個充滿期待的眼神啊……總讓蘇舜欽想要一切都按着她的想法來。
“如果這個世界上連你都沒有這個本事的話，那就沒有人能有這個本事了呢。”元白真的很想看他們一眼。不干涉，也不結交，只是單純的想要看一眼，知道他們都開心就好了。
“你去廟裏拜拜，說不定那些神仙能幫你。”蘇舜欽伸了個懶腰，假裝想要去睡覺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妖魔鬼怪嗎？之前那一切不是都覆滅了嗎？就連白姐姐那樣的妖怪現在也成了普普通通的人了。”元白對蘇舜欽的說法表示懷疑。
“誒，我們家元白不好糊弄了啊。”蘇舜欽嘆了一口氣。“這世上確實沒有妖魔鬼怪了，就連你今天見到的那些人，都是在那個世界時運氣比較好，還能剩些東西，再活一世。現在這世道不比以前，花花草草什麼的，還沒等到千兒八百年就被採摘了，小動物也是，根本活不到成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