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房間內穿着一身老套綠色運動服,似乎在書桌上專心努力地畫着什麼的金髮雙馬尾,安藝倫也頓時滿頭都是黑線,一時間竟然連自己還在發燒這件事都忘掉了。
“啊,你來了”
書桌上的澤村英梨梨用餘光瞥了一眼門口的安藝倫也,隨即重新將目光移回面前的桌子上,若無其事地隨口說道。
“飲料先擺旁邊,原稿沾溼就傷腦筋了”
“”
聽到澤村英梨梨理所當然的話語,安藝倫也嘴角一抽,翻着白眼吐槽道。
“應該感到傷腦筋的,應該是被你擅自闖進家裏,然後又毫無理由地搶走書桌畫原稿的我吧”
“沒辦法嘛”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澤村英梨梨卻沒有絲毫感到抱歉的意思。
“剛纔不管我怎麼按門鈴,伯父伯母都沒有應門,你也一直沒起牀”
“所以這就是你偷走我們家門口備用鑰匙,然後自己開門進來的理由嗎”
“準確來說我已經放回去了”
“呵呵,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安藝倫也冷笑一聲,“所以,關於搶走我桌子畫原稿的部分你怎麼說”
“哎,那個歸那個、這個歸這個基本上我每個月都有截稿日要應付耶,你也不用講得那麼無情吧”
澤村英梨梨頭也不擡地隨口說道,甚至連手上鉛筆沙沙的聲音都沒有停過。
見此安藝倫也頓時便放棄了自己嘗試講道理的意圖。
嗯,能夠讓自己在道理上一點也站不住腳的時候,還像現在這樣理所當然的人,基本上安藝倫也十幾年也只見過這麼一個罷了
所以說,要是按了門鈴都沒人應聲的話,一般都會改天再上門吧
“所以”
安藝倫也認命般嘆了口氣,那股發燒後虛弱無力的感覺再次從身體內涌了上來,安藝倫也輕輕揉了揉額頭,
“最後你是來幹嘛的,英梨梨”
“”
明明只是,在澤村英梨梨聽到後,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炸了起來,那一對地心引力絕對不同凡響的金色雙馬尾微微一顫,強自平靜地說道
“沒事”
“”
安藝倫也見狀不由得嘴角一抽。
一般這種沒有特定作品發表的週末,安藝倫也都會選擇出門打工,然後用兼職嗯,如果要是沒發燒的話
結合澤村英梨梨對他的瞭解,以及剛纔那股微妙的反應,難道
“你該不會是來探”安藝倫也張開了口。
“哪有可能”
還沒說完,教科書般的羞怒便劈頭蓋臉地襲來
“”安藝倫也嘴角微微一抽,出聲吐槽道,“至少等我把病字講完再否定好不好”
這般掩耳盜鈴的反應,傻子應該都能看出來你知道我生病的事情了吧
澤村英梨梨俏臉微紅,微微撇過頭,輕哼着說道
“之前,你不是幫我畫活動的原稿了嗎我只是帶那一次的謝禮過來而已”
“唔”安藝倫也費勁地在腦袋裏搜索,終於恍然般地在記憶的角落找到了澤村英梨梨提到的事情,“是寒假那次吧”
即便如此,安藝倫也依舊顯得有些不太確定
“沒錯”
澤村英梨梨卻是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隨即朝着牀鋪方向伸手指了指
“東西就放在那邊,你給我收下”
聽她說完,安藝倫也轉頭望向牀頭的桌子那裏確實擺着一個包裝樸素的紙包
“既然你帶了東西給我,說是探病也沒關係嘛”
“哪可能沒關係”
出乎意料的是,這傢伙的反應激烈地有些超乎常理。
“送謝禮是做人該有的禮儀,探病對女生而言是插事件旗,兩邊之間在認知上有絕對無法填補的差異”
“是是誒”
安藝倫也思來想去,頓時感覺相當有道理,也就不再在意了。
“嗯,反正我就收下了”
說着,安藝倫也走了過去。
“叮鈴鈴”
就在這時,樓下又響起了一陣門鈴聲,安藝倫也邁步的動作瞬間凝固,兩雙眼睛在下個瞬間對在一起,面面相覷。
這種時候到底會是誰來
“糟糕”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澤村英梨梨頓時睜大了眼睛,連忙跳上安藝倫也的牀,撥開窗簾,透過縫隙望向了下方。
從這個房間的窗戶可以看見玄關的訪客,對澤村英梨梨來說,這是十年前就掌握到的房屋特質
“?G,不會吧”
澤村英梨梨頓時高聲驚呼,語氣也變得有些慌亂結巴起來。
“爲、爲什麼是他啊”
“他”
看到澤村英梨梨那副完全被驚到了的模樣,安藝倫也不由得好奇地爬上了牀,在澤村英梨梨身邊窺探着窗外。
“夏夏目學長”
看到樓下玄關那個身影,安藝倫也不由得一陣瞠目結舌。
門口那人,五官俊美,身材依舊像往常一般挺拔頎長,身上的衣物並不顯得很華貴,只是穿着簡單的灰色襯衫外加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腕上一塊黑色的腕錶,裝束簡單利落,顯得隨意而又漫不經心。
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裝束,簡簡單單的站姿,卻依然透出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過人氣質。
似乎是有些疑惑是不是來的時間不對,夏目龍也擡起手腕,低頭望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
看到這一幕,安藝倫也頓時驚醒過來,趕緊跳下牀,
“我去開門”
“誒等等”
澤村英梨梨頓時急了,趕緊一把拉住安藝倫也的手臂,
“怎麼了”
安藝倫也疑惑地轉過頭。
“你先等等”
澤村英梨梨又跳上了牀,目光謹慎而又仔細地在周圍掃視着,
“我先確認一下是不是隻有這個傢伙”
“你是在擔心霞之丘學姐吧”
安藝倫也無奈地說道。
“哼”澤村英梨梨輕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傢伙,如果看見我的話,肯定又會毫不客氣地嘲諷”
說着,澤村英梨梨回過頭,還沒說完的話頓時戛然而止,望着那已經走到門口的背影,惱怒地喊道
“喂喂你怎麼擅自走掉了啊”
“那可是夏目學長”
安藝倫也擺了擺手,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了門口。
“怎麼能讓學長久等呢”
“你”
聽着外面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澤村英梨梨不由得咬了咬牙,忿忿地啐了安藝倫也一口,一雙美目有些焦慮地在四周掃視着。
忽然,澤村英梨梨目光聚集在房間內的衣櫃上,似天空般澄澈湛藍的大眼睛頓時微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