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楚月應了聲，她控制不住地咳了咳，掩在脣邊的帕子便沾染上了血跡。
柳絲臉色發白，緊着喚來了黃翠。
“娘娘，喝些藥吧，就算……就算無用，也能緩解一些！”黃翠跟柳絲一邊給她撫背一邊勸道。
“不用，扶我過去書房。”楚月搖頭道。
“娘娘……”黃翠跟柳絲都想勸。
不過勸不住的，楚月還是過來書房了，如今的她這一副身子骨，當真是算得上暴瘦了。
生了六公主之後，還有點豐腴的成分在，一百斤出頭，珠圓玉滑的，神采奕奕，但是如今這副樣子頂多八十多斤，這已經不是苗條而是瘦弱了。
尤其是那不上妝便顯得雪白的臉色。
如今知道娘娘病了的可不止喜鵲小栗子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了，未央宮其他宮人們也都是知道了的。
畢竟要熬藥，其他可以瞞得住但是那苦澀的藥味又怎麼瞞得住？
都是忍不住跟小栗子黃翠他們打聽，得到答案就是娘娘偶感風寒就抓藥過來熬了。
所以宮人們看到娘娘臉色差倒是並沒有想太多。
楚月對於這些也不是太在意，過來書房便繼續寫她的話本。
這一日小玄子過來了，帶着一個匣子來的，裏邊是話本的分賬，是十分豐厚的一筆錢。
但是楚月並沒有出來，是黃翠出來接的。
“娘娘呢？”小玄子給了她，說道。
“娘娘在書房裏寫話本呢。”黃翠道。
小玄子笑道：“那讓我給娘娘請個安吧，我已經許久沒見着娘娘了。”
黃翠猶豫了一下，便帶着他過來書房了，在外邊道：“娘娘，小玄子想給娘娘請個安。”
“娘娘說在門外請就好，就不開門了。”柳絲開門出來，跟小玄子說道。
小玄子微微一愣，便笑道：“那奴才便在門外給娘娘行個禮。”說着，他便認認真真給見了個禮。
“小栗子，送小玄子。”柳絲說道。
小玄子就跟小栗子出來了，出來路上就低聲道：“玥妃娘娘怎麼了？”
“娘娘沒怎麼啊，小玄子哥哥咋這麼問？”小栗子笑着道。
小玄子可不好糊弄，打量了他一眼，道：“萬歲爺要知道娘娘的情況，你可不要糊弄我！”
“我哪裏敢糊弄小玄子哥哥你，就是娘娘如今一直都在寫話本，就沒什麼空見你了。”小栗子道。
“這可不是娘娘的性子，娘娘再忙都會抽空讓我請個安的。”小玄子看他道。
小栗子搖搖頭：“娘娘就是太忙了。”
小玄子看他這麼說，這纔算勉強聽進去，卻是沒看到在他走後，小栗子那紅下去的眼眶，抹了一把眼淚就把宮門給關上了。
只是小玄子帶人回御書房這邊覆命，秦恆正在看書，聞言看了他一眼，道：“玥妃怎麼說。”八一中文網8lzw
“是黃翠出來接的，奴才沒見着玥妃娘娘，本也想着給玥妃娘娘磕頭請安，不過玥妃娘娘沒讓奴才進去。”小玄子如實說道。
小玄子也不敢多留，沒有在御書房伺候，他過來盤龍殿了，是來找紫兒來了。
“你最近有沒有見着玥妃娘娘？”小玄子就問道。
“沒有，怎麼了？”紫兒看他道。
“你前幾日不是還過去未央宮嗎，沒見着人？”小玄子看她道。
“娘娘在書房寫話本，就沒讓我進去，我在外邊給娘娘請了安。”紫兒便也道。
小玄子抿抿嘴，道：“我今兒過去，也沒能見着玥妃娘娘，娘娘也是讓我在門外請安。”
紫兒楞了一下：“你過去也這樣？”
小玄子點點頭，道：“我今兒過去沒有多留，你前幾日過去有沒發現什麼異處？”他感覺玥妃娘娘是不見他們，但是這又是爲什麼？沒理由啊。
“異處？”紫兒回想了一下，搖搖頭，道：“一切如常，倒是沒什麼異處。”
“真的沒有？”小玄子道：“你再好好想想，什麼旁枝末節都不要遺漏。”
“真沒有。”紫兒搖頭，說完又想起來了，道：“我好像在娘娘屋裏聞到了藥味。”
“藥味？”小玄子一愣。
“那日過去我沒見着娘娘，不過聽說六公主醒了鬧騰，我跟喜鵲便過去逗六公主了，在屋裏頭我是聞到一點，雖然很淡，但你知道我鼻子很靈，是那苦澀的藥味錯不了。”紫兒點頭道。
“娘娘請過太醫？”小玄子不由道。
紫兒搖搖頭：“我問過喜鵲，喜鵲說是我聞錯了，屋裏哪來的藥味？”
小玄子皺着眉頭，他也是想不明白裏邊的緣故，嘆氣道：“娘娘如今這樣可如何是好，萬歲爺是想過去的，但是她也不給萬歲爺遞個臺階下。”
說到這個，紫兒也是發愁，道：“我去也讓喜鵲好好勸勸娘娘，但是娘娘不聽。”
宮裏頭現在那麼多嬪妃呢，可是玥妃娘娘卻給其他人騰位置，這真是叫人着急。
楚月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寫聖賢書。
“娘娘，小玄子送了許多銀票過來。”黃翠說道。
“你們數一數，看看有多少。”楚月頭也不擡道。
黃翠跟柳絲便數了數，報了個數，楚月知道不會有這麼多，但既然拿過來了她也不會拒絕，說道：“從裏邊拿出一千兩來，你們一人五百兩收着，等到那個時候，我放你們兩個出宮，你們帶着銀錢回鄉裏去自行婚配。”
這話一出，黃翠跟柳絲都是哭着跪了下去：“奴婢不走，奴婢要留下伺候娘娘，伺候六公主！”
“我能撐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至於六公主，她有喜鵲照顧，會送過去賢妃那邊，你們還年輕，就不用留在宮裏虛耗年華了，都起來吧。”楚月輕聲道。
“娘娘……”
“別惹我生氣，我如今可是沒那個心力跟你們生氣了。”楚月道。
黃翠跟柳絲便紅了眼眶，喜鵲跟奶孃們抱着六公主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倆個如此了。
“怎麼了？”喜鵲低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