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早就回盤龍殿了。”喜鵲送上熱帕子，說道。
“可是有什麼事？”楚月問道。
“昨夜裏是有事，奴婢聽說，封總管大晚上就過來找皇上，皇上還喚來言嬤嬤問話。”喜鵲輕聲道。
楚月原本就是隨口一問，不想還真有事，就道：“讓小栗子去看看，要是小玄子有空讓他過來一趟。”
小玄子沒能第一時間過來，昨晚上他守夜，今天辦差的是小窯子，他回去歇着了。
楚月也沒有勉強，等小玄子醒來再說便是。
小窯子差不多晌午的時候纔過來的，還有點睡眼濛濛的樣子。
“昨晚上守夜也辛苦了，也不用急着過來。”楚月說道。
她是給渣龍守過夜的，雖然她就沒照着規矩來，但是她卻知道規矩，守夜那是不能睡的，雖然是個好差事畢竟只有跟皇上親近的人才能有這個資格，但的確不是個容易活。
小玄子笑笑，道：“奴才不累。”
楚月先讓喜鵲給他煮了一碗牛乳配了一盤點心，說道：“先喫點墊墊肚子再說旁的。”
“奴才還真沒喫，就不跟娘娘客氣了。”小玄子笑道。
“在我這還客氣呢。”楚月說道。
小玄子笑笑，便吃了，他也知道娘娘不在意那些細節，一邊喫一邊說道：“娘娘，萬歲爺昨晚上是接到了密報的，從天音觀那邊急送來的。”
楚月愣了一下，她如今也不是當年剛進宮的時候，道：“天音觀那不是先皇太妃們住的地方嘛？”
“是啊。”小玄子點頭，他講牛乳喝完了接過喜鵲遞來的帕子，就小聲道：“娘娘，昨晚上是萬歲爺的親生母親送來信件，想讓萬歲爺去看她最後一眼。”
“什麼？”楚月頓住了。
“小玄子，你沒說錯吧？皇上的親生母親？”喜鵲也是忙低聲道。
小玄子就跟楚月道：“娘娘，我沒說錯，就是萬歲爺親生母親，嫚太妃送來的，她已經病得快要不行了，所以這纔想要萬歲爺去看她最後一面。”
楚月忍不住道：“可是皇上的生母不是已經早在皇上出生的時候，就沒了麼？”
所以秦恆是由他父皇一手帶大的，自小就在盤龍殿成長。
小玄子說道：“這件事別說我了，便是我義父，甚至是萬歲爺都是這麼以爲的，都以爲她是早就沒了的，這不昨晚上才把言嬤嬤請過來詢問麼？言嬤嬤就清楚這件事，也跟萬歲爺說了當年的事。”
“那皇上是什麼神色？”楚月問道。
“奴才也說不上來，皇上也很意外，不過不像是多高興的樣子，畢竟嫚太妃那邊情況不大好。”小玄子說道。
“皇上沒有親自過去，可是派了什麼人去了？”楚月問道。
“一大早就給常樂候送了話過去，應該是讓常樂候前往天音觀去給嫚太妃治病了。”小玄子道。
楚月點點頭，道：“這些事我心裏有數，但不會說出去，你先回去辦差吧。”
他就先回去了，喜鵲忍不住說道：“娘娘，有常樂候過去的話，嫚太妃肯定是會沒事的，你說，嫚太妃這是不是要回來了？”
“她這一回來，那可不是嫚太妃，是嫚太后了。”楚月微微皺眉道。
喜鵲抿抿嘴，道：“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性子。”
楚月倒不是太在意，雖然是秦恆生母，但是秦恆是什麼性子楚月還是瞭解的，固然孝順，也是嫚太妃生的不假，可打小就沒見過面，又能跟嫚太妃親近到哪去？
嫚太妃若是識相的話，回宮後過好自己日子，那還能讓秦恆對她敬重三分，因爲其他不論，但到底是親生母親。
可若是個不安生的性子，那會把秦恆心裏所剩不多的情分給消耗殆盡。
畢竟現在秦恆正值壯年，權勢在握，還真沒什麼可以讓嫚太妃拿捏得住的。
雖然從小玄子這邊把事情都聽了個遍，但楚月也全當自己不知道，她也不知這位嫚太妃是敵是友，所以保留意見。
秦恆晌午的時候也沒過來這邊用膳，楚月知道他現在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件事，所以也沒有管他。
這個時節也沒旁的事情幹，楚月就自己在書房裏跳舞了。
而在天音觀這邊。
嫚太妃的確是得了大病的，雲仙就服侍在她左右。
“依着恆兒的孝順，這會肯定已經派常樂候過來了，我應該是死不了的，放心好了。”嫚太妃喝着藥，說道。
雖然年近六十了，但是面容卻因爲和善而顯得年輕，看着就是格外叫人覺得親切。
雲仙卻清楚這嫚太妃是個什麼樣的人，道：“我沒擔心，只是太妃這番未免也太辛苦了些。”
“不辛苦怎麼叫人信呢。”嫚太妃平淡道。
雲仙便不說話了。
嫚太妃看她道：“記住了，你是我身邊養着的青鸞，從現在開始你也不叫雲仙，叫青鸞。”
“青鸞知道了。”青鸞頷首道。
“青鸞這丫頭是我從小養大的，這是天音觀都知道的事呢，只不過我的青鸞從小面帶雲紗，她們不知道青鸞長的什麼樣子。”嫚太妃看着她道：“倒也是與你大相徑庭。”
“去年都是嫚太妃救了我，不然我現在也不知道淪落成什麼樣子了。”青鸞說着便放下藥碗，給她跪了下去。
“起來吧。”嫚太妃看了她兩眼，說道：“跟着本太妃，你會前途無量的，只是本太妃不喜歡不聽話的，這點你要記清楚了。”
“這是自然，青鸞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青鸞的一切都是太妃給的，自然以太妃唯命是從。”青鸞說道。
“待回宮了，本太妃會給你機會，送你登天，剩下的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宮裏頭的那位玥貴妃，那本事本太妃可是打聽得一清二楚的，宮裏沒人是她對手。”嫚太妃說道。
“青鸞也知道自己蒲柳之姿無法跟貴妃日月爭輝，不過若有機會，青鸞也會好好把握住的。”青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