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看到她就嫌棄，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醜的女人？簡直是異類一般的存在。
可是如此嫌棄她的他，不知道爲何卻想見一見她，這簡直是不可思議，所以他怎麼會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呢？
要不是又豈會又這種無法理解的想法？
但秦恆知道，自己今晚上會有這樣的舉動，十有七八是因爲她那一支舞了。
此時看到她便道：“你再給朕跳一遍。”語氣高高在上，彷彿是在給與什麼恩賜。
可不就是恩賜嗎？這個女人愛他愛得要生要死，讓她跳舞給他看指不定要高興成什麼樣子，今晚上她費盡心機所圖的，不就是自己把她召來嗎？
不過秦恆又微微有些皺眉，這個女人最擅長的便是得寸進尺，她該不會覺得自己喜歡她了吧？不可能的事，他就是單純地想要看她跳舞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楚月可不知道這位內心世界如此的多姿多彩，說道：“皇上想要看跳舞，大可以去請歌舞伎來啊，這麼大半夜的把我召過來是爲甚，我又不是舞娘。”
看看，這就驕傲上了。
秦恆心裏哼了聲，道：“就你今晚跳的那一支拜月，再跳一次！”
“皇上喜歡看啊？”楚月笑眯眯道。
秦恆沒說話，只是那麼淡淡看着她。
楚月當然知道他喜歡看了，要不然怎麼會把她擡過來？雖然還是那一副臭屁的嫌棄樣，但是他下意識地顯然是想要親近她的。
不過就是爲了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這才能夠說服他自己。
楚月明白，也懂，所以她也不會老實到單純地過來跳舞給他看，那還有什麼意思？
如同一條靈蛇一般的纏了過來，楚月雙手搭在他腰間上，輕笑道：“皇上若是想看歌舞伎跳舞奏樂，那我可以陪皇上看，但皇上若是想看我跳舞，那我可是要收費的哦。”
秦恆鄙視睨着她。
看看，他猜得果然沒錯吧，這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明明能過來跳舞給他看心裏高興得要死，還裝出這副樣子來。
但秦恆卻也道：“你要什麼？”
楚月就用行動告訴他她想要什麼了，秦恆如同山一般巋然不動，就任由着蛇妖在他身上放肆。
“皇上真是金剛轉世。”楚月嬌聲道。
秦恆氣息其實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但他還是一副鎮定的樣子，皺眉道：“你好好說話！”
“我一直在好好說話呢，皇上。”楚月豈會感受不出來他根本對她毫無抵抗之力，輕笑着收了手。
秦恆暗地裏鬆了口氣，她要是再來他可就要出醜了。
“今晚上這花好月圓之夜，皇上卻願意跟我共度，可見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楚月摟着他腰身說道。
秦恆一臉鄙夷，道：“朕是喊你過來跳舞的！”
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很單純地讓她過來跳舞給他看，在他眼裏跟歌舞伎沒差別，偏她要自作多情。
“皇上說的我知道，那我就給皇上跳一段？”楚月輕笑道。
楚月便從他懷裏出來了，然後開始跳舞，一邊跳舞一邊從她嘴裏傳來那古怪的曲調。
可是這曲調卻是真的還不錯，秦恆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這個女人賣力討好於他。
倒也如她說的，今晚上這樣的日子他沒去後宮找其他妃嬪，卻把她召了過來，這未嘗不是對她的一種肯定。
秦恆看着這個跳舞的女人，其實也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既想看到這個女人又不想看到她，因爲看到了他就會忍不住討厭她，可這討厭也有些沒由來。
秦恆皺了皺眉，他真的是因爲她對太后不敬所以才冷待她的嗎？從宮裏人的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寵了她十幾年的，可是就因爲她對太后不敬，所以就叫他這般討厭了嗎？
他覺得不大可能。
那自己怎麼會這般討厭這個女人？還是說他變心了，喜歡了更年輕漂亮更善解人意的鸞妃，如此這纔對舊人不留情面？
但他覺得自己不是那種人。
楚月一舞落畢便與他遙遙相對，輕笑道：“皇上，舞臣妾已經跳完了，皇上是想要留下臣妾，還是想要臣妾回去？”
秦恆也問自己是想要留下她還是想要她回去？
但最後還是把她給趕回去了。
或許自己真的是變心了吧，可他很肯定自己是真的寵愛鸞妃，能住進他心裏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鸞妃。
所以這個女人就罷了吧。
“你以後……安分守己些。”秦恆在她臨走前，說道。
安分守己些，憑她身後的鳳氏，再憑多年的情分，他不會虧待於她，她這位貴妃也永遠會是貴妃。
楚月笑得百花失色：“皇上讓臣妾安分守己些？那皇上何曾安分守己過，昔日臣妾是秦王妃的時候，皇上明知道但入室偷香竊玉可從來沒怎麼猶豫過呢。”
說完，她就揮揮衣袖走人了。
留下有些惱羞成怒的秦恆，他覺得自己討厭這個女人真不是沒有理由的，看看她這說的什麼話！
簡直是無中生有，什麼秦王妃，什麼入室偷香竊玉，把他說成什麼人了！
不過秦恆很快又皺起眉頭來了，是了，這個女人是怎麼進宮的？他怎麼好像有些想不起來了？
“封白！”秦恆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
封總管立時就前來伺候。
原本想問問自己跟這妖婦是怎麼認識的，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回去了，罷了罷了，問這些做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再說又有什麼意義。
“萬歲爺怎麼不留下貴妃，往年的中秋節，萬歲爺都是跟貴妃一塊過的。”封總管便大着膽子說道。
秦恆沒說話，只是看着天上那一輪皎月，喝着自己的酒。
回了未央宮的楚月則是第一時間就過來苗婆婆的住處了。
“娘娘怎麼回來了，今晚這好月色，皇上沒留下娘娘嗎。”苗婆婆這時候還沒睡呢，看到她過來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