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央宮出來,姝貴人差點丟了半條命。

    “貴人,你要穩住,咱們還得過去鳳棲宮給皇后娘娘請罪請安。”婢女落花扶着失魂落魄的姝貴人坐上轎攆,說道。

    “皇貴妃是怎麼知道的,她是怎麼知道的?”姝貴人拉着她低聲說道,聲音都是帶上了顫抖。

    “只怕是九皇子跟皇貴妃說的。”落花抿嘴道。

    “九皇子?”姝貴人不由瞪大了眼睛,道:“他怎麼會知道這個?他當時不是被嚇傻了嗎?”

    “沒有,奴婢看到他當時十分冷靜,應該是注意到了。”落花小聲道。

    姝貴人臉色都發白了。

    “貴人也不用如此,以後不要再以九皇子救命恩人自居就行,皇貴妃她今日把話挑明就是這個目的,其他的貴人不用擔心。”落花便道。

    “皇貴妃會不會跟皇上說?若是皇上知道了可怎麼辦?”姝貴人擔憂的是這個啊,她就是因爲救了九皇子所以皇上才恩准她進宮的,若是皇上知道她其實沒救九皇子,是被推着出去擋刀的,那皇上只怕會厭惡她了吧?

    “這一點貴人更可以放心!”落花篤定道:“如今外邊都那麼認爲,覺得是貴人你救了九皇子,皇上當時可也是在現場,皇貴妃豈會在皇上面前說這件事?若是說了,皇上就會覺得皇貴妃這是在污衊貴人你,皇貴妃今日會這麼捅破了,這就很清晰了,她沒在皇上面前說這件事,但是卻不準貴人你再繼續以九皇子救命恩人身份自居。”

    姝貴人想了想,臉色的慘白之色可算是緩和了下來,她覺得落花說得十分有道理。

    “這位皇貴妃當真是太可怕了,我在她面前大口喘氣都不敢。”姝貴人說道。

    落花道:“奴婢也覺得,到底冠蓋六宮的皇貴妃,威嚴當真非同一般。但是奴婢剛剛看了,貴人,你前途當真不可限量!”

    說話間轎攆已經朝鳳棲宮方向過來了。

    姝貴人皺眉道:“此話怎講?”

    “貴人剛剛沒有看皇貴妃的長相嗎?”落花道。

    “我剛剛嚇都快嚇死了,哪裏還有去看那麼多?而且皇貴妃也沒有叫我擡頭。”姝貴人說道。

    她在這位皇貴妃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又哪裏敢不經允許就擡頭。

    “但是奴婢剛剛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落花便道。

    “如何?”姝貴人不由道。

    “皇貴妃的確是美豔不可方物,即便是如今這個歲數,也是照樣美得勾魂奪魄。”落花輕聲道:“但是貴人有所不知,貴人的長相與皇貴妃當真有四五分相似!”

    姝貴人這輩子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臉了,因爲打小就長得格外的好看,卻是不想自己的臉竟然是像了這位皇貴妃。

    “皇貴妃即便是再美,但是如今也是青春不在了,可是貴人如今卻是二八年華,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候,貴人又長得像皇貴妃年輕的時候,貴人,奴婢說你前途無量是不會錯的。”落花輕聲道。

    姝貴人眉眼間都是帶上了三分喜色,又道:“這些暫且不說,這會可要過去鳳棲宮那邊跟皇后娘娘請罪了。”

    過來鳳棲宮後,姝貴人可沒見到蕭皇后。

    “嬪妾剛剛進宮不懂規矩,所以才先過去皇貴妃的未央宮請安,是嬪妾的不是,雖說皇貴妃已經責罰過嬪妾了,但嬪妾還是想請皇后娘娘再懲罰嬪妾一番。”姝貴人跪在外邊磕頭,態度誠懇懇切地說道。

    紫蘇臉色如霜地在裏頭跟蕭皇后稟告:“當真是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裏了,身爲後宮妃嬪竟然連這個自覺都沒有,先過去皇貴妃那邊請了安纔過來給皇后娘娘請安,這是什麼意思?把鳳棲宮當成什麼地方?”

    “她玩的這個小把戲,難道你看不出來?”蕭皇后看了她一眼。

    紫蘇遲疑道:“小把戲?”

    “她是江夏親王的人,進宮當然也是爲江夏親王辦事,今日這一番舉措你真以爲她是因爲初進宮不懂事嗎。”蕭皇后淡言道。

    “娘娘是說,她這是故意的?”紫蘇不由道。

    “她這是想要挑撥本宮跟皇貴妃的合作,皇貴妃那邊也看出來了,所以呵斥她應該第一時間過來給本宮請安,還責罰了她的宮人。”蕭皇后說道。

    紫蘇氣憤了,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這個姝貴人可當真是其心可誅!”

    “讓她回去吧,說到底也不過是人家的一顆棋子而已,如今這後宮裏頭她還能翻得出什麼浪花來。”蕭皇后淡道。

    “娘娘可不小覷了她,奴婢剛剛看了她一眼,當真是很有皇貴妃的風韻。”紫蘇躊躇道。

    “這可就不是本宮該操心的事情了。”蕭皇后道:“皇貴妃她這麼多年來地位堅不可摧,又養育了六公主與九皇子,六公主更是鳳氏少夫人的唯一人選,皇貴妃的地位,本宮這麼多年來都撼動不了,這一個姝貴人難道還想妄圖憑藉一張臉,就扳倒皇貴妃嗎,這得是多麼天真的人才能想得出來。”

    “那是奴婢愚鈍了。”紫蘇鬆了口氣。

    “不是你愚鈍,長得像皇貴妃自然是具備威脅力的,不過如今皇上已經過了那個熱血的年紀了,即便會寵幸,那也是貪圖新鮮,新鮮勁一過,該如何不也是如何麼,他最終還是會回到皇貴妃那裏去。”蕭皇后輕嘆道。

    雖然她也知道未央宮的確是別具一格,但是未央宮不夠賢良淑德這也是實情。

    早年進宮的時候就已經毫不掩飾她想要獨佔皇上的心思了。

    皇上也沒理會她,甚至還總是黑着一張臉從她未央宮出來,叫人總以爲未央宮要玩火燒身了。

    可事實總是叫人大跌眼睛。

    男人的心思啊,當真是捉摸不透,但未央宮無疑已經是摸準了皇上的脾氣了,這麼多年來早就爐火純青,誰能扳得倒她?

    外邊的姝貴人可不知道蕭皇后對她的蔑視,得了懿旨後就叩謝磕頭,然後這才帶人回去,就是回去路上有些皺眉而已。

    因爲她感覺得出來,皇后似乎一點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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