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和金巧提着食盒過來,往石桌上一放,就一臉同情的看着自家孃親,說道:“娘,我懷疑爹在教你功夫。”
“不學功夫,我什麼時候答應學功夫了。”
白錦沒好氣的開口。
芸姐兒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來到白錦身邊,小聲說道:“娘,那箭靶子是射不準的。”
“啊?”
白錦看向女兒,疑惑的問道:“那你爹怎麼就射得準呢?”
“臂力啊,娘,你的臂力哪及爹爹的,我瞧着爹爹故意的。”
果然還是女兒聰明,白錦很生氣。
不過芸姐兒接着說道:“娘,我知道爹爹書房裏有一把大弓,你努力拉開這張弓,保證能射中,又不用中靶心。”
好有道理的樣子,白錦立即抱住女兒。
李三福見媳婦和女兒都不看他了,他只好將弓放下,鬱悶的來到石桌前。
白錦含笑看向李三福,嘆道:“我的手臂要斷了。”
李三福心疼的上前要幫她揉揉,白錦便順勢說道:“喫完飯,我們再來。”
“成,可是你這手臂……”
“沒關係,不過聽說你書房裏有一張好弓,我還沒有見到過呢,借我用用。”
白錦笑顏不變,李三福卻立即看向自家女兒,指了指女兒,還不敢說不字。
芸姐兒卻乘着父母喫飯,她先溜了,說是去看弟弟去。
這邊李三福又嘮叨起來,“明天商會的事,不去了吧。”
“要去的,不能全權交給義兄,他喜歡來硬的,上一次商會,完全是他的壓制,但現在實施下來,陵城的小商戶生意都很好了。”
白錦一邊喫着一邊說,旁邊的李三福頗有些無奈,鬱悶的說道:“明天想與你去一趟城外的馬場,來了一位馬商,咱們要管好城防,自然這馬商也很重要。”
白錦擡頭看向李三福,看到他難過的樣子,她又心軟了,於是說道:“這樣好了,我上午去一趟商會,下午咱們去馬場。”
李三福立即展顏一笑,“成,聽媳婦的。”
飯後,等李三福將書房的大弓拿來時,白錦一臉的驚愕,這張弓這麼大,她怎麼拉啊,就這箭弦都粗成繩子了,她看着一臉無望。
李三福在一旁演示一遍,“瞧,靠臂膀用力,如此不傷手腕,就這樣拉開,箭就射出去了。”
一看就會,一用就廢,果然不假。
“我試試。”
白錦拉了半晌也沒有將弓拉開,李三福生怕她傷着手腕,不得不上前清自指點,先是半抱着她,主要教她動作。
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兩人相擁在了一起,再之後,白錦被他抱了起來,這張價值連城的大弓卻是甩在了地上,兩人乘着夜色,就這樣回到房內。
“三福,我們似乎好久沒有在一起了那個那個了。”
“那個?”
李三福俯身看她,脣角是迷人的笑意。
白錦嗔了他一眼,眼神帶着迷離,自打她懷孕後期到生下文諾,兩人最多相擁而眠,的確許久不曾在一起。
“三福,你知道的。”
白錦紅着臉,特麼白天是雷厲風行的陵城城主,一到晚上還得自己求歡,白錦感覺自己在三福面前完全沒有了魅力。
“媳婦兒,你說的是什麼?”
李三福話是這麼問,但手速不簡單,很快將自己脫了個精光,白錦見了,抿嘴笑了。
隨即他掀開被子,猛然竄進來,將小媳婦抱在懷中,吻了吻她的紅脣,彼此呼吸着,感受着對方的氣息。
“錦兒,你身子可好了?”
李三福喘着粗氣問,白錦點了點頭。
這一下李三福高興了,擡手一拂,房中的燭火轉眼熄滅,帳中卻是傳來白錦的求饒聲。
至於這一箭有沒有射中,誰還理會,反正白錦已經完全忘了這事兒,一夜折騰到天明,她開始後悔將三福拐上.牀。
大清早的,腰痠背疼的白錦還得早早起來,上午的商會,下午還得去馬場。
想到這些事,白錦的腰更痛了,她坐在梳妝檯前,手腳麻利的梳了一個新發髻,帶上翠玉,穿上楊老先生必須要爲她準備好的城主服,從裏間出來。
金巧已經等在了外頭,金巧不僅是白錦身邊的丫鬟,更是她的內務女官,這會兒也穿着女官的衣裳,跟在了她的身邊。
三福還沒有醒來,白錦交代奇叔,準備的早點先溫在鍋裏,莫去打擾三福。
最好是他一覺醒來,白錦已經處理好商會的事,正好下午就能陪他去馬場了。
坐在馬車個,白錦終於整個人舒展開來,金巧在一旁幫她按壓。
金巧擡頭看向她,已經紅了臉,輕咳一聲,將早已經備下的藥丸呈上,恭敬的說道:“城主,此藥每日一服,能強身健體,還能有助益。”
白錦猛然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藥丸,一臉的尷尬,不過金巧是身邊的女官,自然什麼事都會知道的,還好她醫術高明。
白錦喫下藥丸,但腰還是疼的。
金巧在一旁接着說道:“我尚有一副藥方,可以讓老爺也喫喫。”
“有什麼益處?”
白錦疑惑的問,難不成三福吃了能解她的腰疼。
金巧紅撲撲的臉接着說道:“對老爺也有助益。”
“得得得,這藥千萬別讓三福知道,你要是讓他知道,我就……我就撤了你的官職,俸祿銀子減半。”
開玩笑,她的腰還要不要了。
金巧連忙點頭,暗自發誓,絕不讓老爺知道這藥方。
馬車到了商會處停下。
如今的陵城商會終於有像樣的三層樓了,這兒原本是百花酒樓,現成了商會的辦事處。
想想以前開個商會,都是在酒樓裏喫上一席,邊喫邊解決,現在卻不同的,有板有眼的開商會解決問題,而能入商會者,也都是陵城有頭有臉更有錢的人物。
白錦從馬車上下來,眼前已經跪了一地的人。
孫琰也正好從馬車上下來,看到白錦,他正要行跪禮,白錦皺眉,連忙上前虛扶一把,還努力朝自家義兄使眼色。
隨後才叫這些商會中人起身。
白錦考慮到下午要去馬場,於是長話短說,“今天商會在響午前結束,大家沒意見吧。”
誰敢有意見,有意見可得小心一旁的孫會長,他們還想好好的活着並待在陵城。
於是都說沒意見。
於是一行人進入商會處。
三樓的大會議室,完全按着白錦所要求的,一張大長桌檀香木所制,接着是數把荷葉託首的交椅。
大家按着次序分別坐下,白錦坐在了主座,旁邊是孫琰。
一襲白衣的孫琰朝白錦看來一眼,看到她疲憊的樣子,關切的問道:“你還好麼,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能說是三福折騰的麼,白錦尷尬的笑了笑,說沒事兒。
今日商會,白錦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將市場價格穩住,不要乘着百姓手中有餘錢,這些外來的走商開始使手段。
每個月必須對外公佈指導價,細到喫穿用度的小東西。
價格高於指導價的,必須有合理的說明,並增加一門貨物流轉稅,如此可以掌控貨品流通的價格,這流轉稅由買家出,賣家代繳。
在座商戶有不懂的,立即相問,如果一道商品流轉三次,豈不是要繳三次稅。
這樣一來,那可就是加重了商人們的稅賦,生意就難做了。
白錦笑看着他們,說道:“流轉稅最後都由購買人出錢,不管流轉多少次,皆由下一任買家出錢,怎麼會重複繳稅。”
“所謂流轉稅也只是增值部分的一種稅目,如此我能知道城中貨品流轉的去向,以及各店鋪的售賣情況。”
在座的商戶都沉默下來,知道他們的售賣情況,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連他們的鋪子生意也要管制麼?
孫琰聽明白了,他雖然不知道妹妹這麼做的道理,但他一向是支持的,說道:“有助於陵城生意的管制,以及市場的規劃,那就是對的。”
“在座的各位,你們已經不僅是商戶了,你們也是陵城商戶們的代表,並沒有給你們增加稅賦,你們該賺的仍舊在賺,有何不妥當麼?”
在孫琰的注視下,他們垂下頭去,有幾人交頭接耳。
白錦只好解釋了一句,“知道你們商鋪的售賣情況只是其中一種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咱們陵城眼下出現的外地走商。”
“陵城要發展,自然得有底蘊,而不是由我城主一手負責,將我李家的基業拿出來揮霍,少了一季夏稅,那是我不想要陵城百姓們的錢。”
“我要的是來我陵城做走商想去外地賺取利益的這一部分人,經過我幾個月的觀察,你們的生意有大部分皆是由這些人買走的,是不是?”
衆人點頭。
“而這些走商便是這些流轉稅的上繳者,你們現在還在猶豫糾結麼?”
白錦面色嚴肅的看向這些商戶,也就是地方富紳們。
這一下便是孫琰也明白意思了,對啊,由購買者承擔,賺的是這些走商們的利益,市場價不變,增加一門流轉稅。
這一下都應下了,他們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