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寶上學去了,不在,宋清禾給他選了塊深藍色的棉布。成寶是個整天上樹下河,爬山的主,給他穿好衣服沒幾天就能讓他磨破了,浪費。
小雪是個安靜靦腆的女孩,適合淺藍色,小雪性子活潑,適合青色。
招娣皮膚白,適合鵝黃色,盼娣額,盼娣總是藏在招娣身後,不愛說話,那就選個黃色,和招娣差不多,姐妹裝,來娣喜歡笑,圓圓的小臉招人喜歡,深紅色最適合她。
成文嘛,其實剩的布料也能給他做件衣服,不過來娣都有了,獨獨拋下成文也不好,就選個綠色。
趙氏有心想給自己也買塊緞子,但一想自己現在懷着孕,不知道生產以後是什麼身材,現在做了,等到生產過後,天都冷了,也穿不了幾天,終於還是挑了塊寶藍色的布料,給丁老大選了深棕的印花棉布。
她不能穿好的,也要讓自己男人穿好的,走出去也有面子。
孫氏的想法也一樣,給丁老三選的印花棉布,錢氏卻給丁老二選了印花緞子。結賬的時候,一共3120文錢,老闆做了把大生意,樂得合不攏嘴,給抹了20文,最後在趙氏的一頓砍價之下,給了3000文。
還好還好,也就不到四兩銀子,丁玉珠和錢氏還要返給她240文,印花緞子整整比棉布貴了一倍,趙氏和孫氏也要返60文,還算可以。
揹着布料走出布莊,老闆高興,衆人也高興。
路上路過如意酒樓,去打了個招呼,裏面生意爆滿,林若雲留她們喫飯被宋清禾拒絕了。
自己一大家子,拖家帶口的,帶着這麼多東西,給人家添麻煩。
又去肉鋪割了點肉,宋清禾自從恢復食慾之後,熱衷喫肉,開養豬場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回到家,宋清禾說想吃麪條了,孫氏趕忙去擀麪條,錢氏去切肉吊湯頭。
宋清禾就逗逗孫女們,等着喫飯。
錢氏拿着一個細繩,給宋清禾量身,打算給她先做衣裳。
宋清禾也不阻止,廢話,她又不會做衣服,雖說原主會,但她本人對縫紉沒有興趣。
“你給我用青色的那塊做衣裳,灰色那塊做個袍子,回頭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布頭逢個邊。”宋清禾邊想邊說,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讓一個孕婦幫她做衣服,自己還要求這,要求那的。
趙氏並沒有表現出不滿,一一應下,就回屋裁衣服去了。
其實,穿越成老太婆也沒那麼糟糕對吧。
宋清禾想着,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喫飯的時候,剛端起碗,外面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人在家嗎?”
宋清禾一個眼神,孫氏就跑出去看,還和那人聊了兩句,不過距離太遠,聲音太小,坐在堂屋裏聽不清。
不一會,孫氏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大嫂,娘,你們出來一下,私塾的先生來了。”
趙氏一聽私塾的先生,就知道和成寶有關,趕忙放下碗就出去了。
宋清禾大概心裏有數,應該是成寶調皮,或者不寫作業,搗亂,所以老師找到家裏來了,並不是很在意,端着碗到院子裏,邊聽邊喫。
老先生看起來有五十左右,一把山羊鬍,還拄着柺杖,七八月的天正是熱的時候,額頭上有些汗珠,慌張道:“今天早上上課時,丁成寶在課堂上偷喫,我罰他面壁思過,沒想到他對着牆偷喫,我沒收了他的零嘴,他不服氣,說讀書無用,我一生氣打了他幾下,他就跑了,到現在還找不到啊!”
宋清禾無語,這個丁成寶也太囂張了吧,這種事情在現代都不會有傻孩子這麼做,在這個尊師重道崇尚讀書的時代,他居然也敢做,佩服佩服。
趙氏一聽,慌了,“他能去哪呢,先生你都去哪裏找了?”
“就私塾周圍,讓學生都一起找了,還是不見人影。”先生慌了,教學幾十年,從未見過氣性這麼大的孩子,孩子要是丟了,他怎麼跟家長交代啊!
趙氏氣得發抖,一想到成寶整天上樹下水的,不會掉進河裏了吧?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絞痛,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起來。
宋清禾剛好吃完麪條,一看趙氏這樣,趕緊扔了碗過來攙扶着她。
“你怎麼了?”
趙氏疼的厲害,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去,找,成,寶。”
現在那還管得了成寶,趙氏的肚子更重要,現在才七個多月,不滿八月,萬一早產,致死率可是很高的。
宋清禾對已經傻了的孫氏說:“你快去找大夫!”
錢氏聽聲音不對,從堂屋裏出來,看到趙氏像是看到鬼了一樣,驚恐的大喊:“血,血!”
宋清禾低頭一看,趙氏的下身已經滲出鮮血,心一沉,不會真的要早產吧?
來不及再觀察,最好就做好準備,“你去找穩婆,快去。”
錢氏聞言,後退了兩步,隨後反應過來,轉身離去。
私塾的先生很後悔過來一趟,現在他想幫忙,卻男女授受不親,手伸到一半,懸在空中,頗爲尷尬。
宋清禾喫力的將趙氏扶到牀上,小雪小雨看見自己娘痛苦的樣子,趴在牀邊哭了起來。
回到門口,老先生還尷尬的站在門口。
“先生,我家現在人手不太夠,能不能麻煩先生再幫我找找成寶。”宋清禾知道,其實這是並不能全怪先生,這個先生已經很慈祥了,在成寶接二連三的挑釁下才動了手,雖說打人不對,但在這裏沒有這個概念,老師打學生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人打跑後還知道找一找,通知一下家裏人,至於趙氏,那是她自己沉不住氣,不能怪任何人。
老先生見宋清禾言語之間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心生愧疚,答應了一定要把人找到,拄着柺杖顫顫巍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