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看屋裏的衆人,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孩子命大,保住了。”
“呼~”衆人齊齊呼了口氣。
“但是一個多月的胎兒,最容易不穩,現在又動了胎氣,以後,不太好說。”一句話,衆人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娘,娘,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沒有他啊。”錢氏慌了,又着急又難過,想不通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丁老二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大夫面前,抓着大夫的衣襬,可憐巴巴的哀求着:“大夫,大夫,你救救我兒子,我就指着這一個兒子傳宗接代呢!”
“呦呦呦,趕緊起來,使不得使不得,折煞老夫了。”大夫趕緊去扶,怎奈何丁老二像是長在了地上,他使出渾身力氣都拉不動。
“老二,站起來,像什麼樣子!”宋清禾看不下去,喝道。
丁老二站起來,大夫向宋清禾投去感謝的目光。
“大夫,您盡力就好孩子若是和我丁家有緣,自然會留下,盡力而爲吧。”宋清禾無奈道。
大夫捋了捋鬍子,點點頭,也看出這個家裏只有宋清禾一個明白人。
“我開一副安胎藥,明天一早就去抓藥,前一個月,一天三副,喫過飯三柱香喝一副,過了一個月再去看一次。這次對母體傷害較大,儘量臥牀休息,不能喫發物,營養要跟上,切記,孕婦要保持心情舒暢,如果心中鬱結,對胎兒也有很大的影響。”
“好,您開藥吧。”宋清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大夫拿出紙筆,洋洋灑灑寫滿了,吹乾之後交給宋清禾,說了兩句話,大夫就要走了。
“大夫,我媳婦肚子裏是男孩嗎?”丁老二眼巴巴的望着大夫,他實在太想要一個兒子了。
大夫搖搖頭,道:“現在還太小,看不出來的。”
“哦。”丁老二有些失望,但心裏依舊期盼着自己的大胖兒子。
宋清禾看不得他這個樣子,應該說,現在無論丁老二幹什麼她都看不慣。
“老大,送大夫回去。”
丁老大答應一聲嗎,就去了。
大夫走了,她也不用隱忍了,看着丁老二縮頭烏龜的樣子,就煩:“丁有繼,你可知錯?”
丁老二縮縮脖子,心虛的很,不敢說話。
“你現在能耐了,家裏裝不下你了,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分出去,你自己一人過去吧。”宋清禾坐在牀頭,神色淡然。
丁老二張張嘴,想說什麼,還是沒有說,閉上了嘴,他是不會走的,就算攆他走,他也不走,就算死纏爛打也要留在這個家裏。
轉而丁老二想到錢氏,這所有的轉機都在錢氏身上,如果錢氏原諒了自己,娘再讓自己走,錢氏就會難過,說不定就保不住孩子。
娘可以不要他這個兒子,但不會不要自己的孫子,自己肯定能留下。
噗通一聲又跪下了,跪在錢氏牀頭,“媳婦,媳婦我錯了,我不知道你懷孕了,我不是人,你生氣的話你打我,罵我,咱們未出世的兒子不能沒有爹啊!”
丁老二見錢氏動容,事情就有了轉機更加賣力起來,甚至自己左右開弓扇自己大嘴巴子,一邊扇還一邊說:“讓你惹媳婦生氣,呼死你,呼死你,看你還能不?”
整個房間裏都是啪啪啪的巴掌聲,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宛星,如月,一看親爹在自殘,嚇得又嚎啕大哭起來。
錢氏耳聽得丁老二扇自己大嘴巴的聲音,和兩個女兒的哭聲,忍不住張開眼睛看了看,這時丁老二的臉已經通紅,嘴角也流下一絲血跡。
錢氏嚇了一跳,趕緊抓住丁老二的手不讓他自殘。
丁老二卻蹬鼻子上臉,嬉皮笑臉的抓住錢氏的雙手放在自己臉上,“媳婦,你就原諒我吧。”
錢氏破涕爲笑,心疼的摸摸丁老二紅腫的臉,佯裝生氣的說:“那你以後還打我不?”
丁老二忙道:“不打了不打了,要打就打我自己。”
錢氏繼續問:“那你以後還出去找女人嗎?”
丁老二搖頭,“不找了,再找就叫我斷子絕孫!”
“那你發誓。”
錢氏一句話,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丁老二看看自己的老孃,和自己的女兒,猶豫了。
片刻之後還是狠狠心,豎起三根手指,字字堅決的發誓:“我丁老二對天發誓,再也不在外面找女人,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宋清禾冷眼看着這一對夫妻像是唱雙簧一樣的表演,終於戰火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
“娘,老二已經知錯了,您就原諒他吧。”錢氏懇求道。
呵呵,終究是自己太年輕,當了別人的跳板,成爲了唯一一個壞人。
宋清禾冷笑兩聲,誰也不理自顧自的回屋去了,暗自想着,等錢氏生了之後,就讓丁老二帶着錢氏走,省得在有這種污糟事,還讓自己唱紅臉,人家一唱一和的搭配的好着呢。
丁老二終究還是留下了,宋清禾的話終究還是不作數了。
錢氏整天躺在牀上讓丁老二伺候,夫妻倆伉儷情深的樣子,讓宋清禾喫不下飯。
吃了一個月的安胎藥,孩子算是保住了,卻還是要將養着,丁老二破天荒的老實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家裏喪失了兩個勞動力,趙氏和錢氏,丁玉珠和王梨花都被拉着幫忙做點心,說好給王梨花一月五錢銀子,包喫住,王家也不用來接,等什麼時候丁家人手夠了再給王梨花送回去。
王家自然願意,一來,能賺錢,二來還能學點手藝,之前丁家在鎮上擺攤賣點心的時候,生意也很是不錯,等王梨花學會了,也可以在鎮上買點心,又輕鬆,又不累。三來,還可以學刺繡,將來嫁人了也叫人家高看一眼。
宋清禾也沒閒着,徹底成了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家裏,酒樓,點心鋪。
這天,按照約定,丁老二帶着錢氏去醫館再讓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