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一腳踹在廁所牆上,氣得大罵。
沈宇站在窗邊,冷眼望着天際。
本以爲重活一世,他就是預言者,就是先知,可現在他突然明白了,哪怕他預知很多未來的事,可日子還要一步一步的去過,那些曾經跟自己作對的人也會一個個的出現,他們依舊會跟自己作對,甚至於比前世更加的惡毒。
黃星看向沈宇,不服氣的說:“阿宇,你咋就屈服了呢,讓我們刷廁所,這就是對我們的羞辱啊。”
沈宇從兜裏掏出煙,遞給黃星一支,說:“我不想讓父母知道學校的事,所以,暫時不想把事情搞大,今天連累你了。”
黃星一聽,立即明白劉騰飛低聲對沈宇說什麼了。
他接過煙,一臉認真的看着沈宇。
“阿宇,劉騰飛的老爹是教育局副局長劉新遠,如果真想整你的話,確實不難。”
“我知道!”
“那咋辦?”
沈宇說:“涼拌,天不是還沒塌嗎?”
黃星嘆了口氣,說:“唉,算了,咱們趕緊打掃廁所吧,或許掃乾淨了,他們的氣也消了,或許就不會太爲難咱們了。”
“其實在廁所也挺好的,抽菸就不會被發現了。”
沈宇隨手將窗戶打開,一高廁所是在教室挨邊的,每個班級旁邊都有,屬於比較現代化的廁所,所以窗戶打開後,倒也沒啥味。
黃星說:“隨時都會有人進來啊。”
“把門鎖上不就行了嗎?他們想整我們,咱們就憋死他們。”沈宇壞笑道。
黃星一聽,頓時哈哈笑起來。
“哈哈,還是你有主意,我去鎖門。”
鎖上門,黃星跑過來,給沈宇點上煙。
“哇,爽啊。”黃星抽了一口,一臉興奮。
沈宇彈了彈菸灰,看向黃星。
“怕嗎?”
黃星疑惑:“什麼?”
沈宇說:“劉騰飛他們的報復,恐怕會連累到你。”
“靠,說啥屁話呢”黃星說:“咱是兄弟,懂不?是兄弟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危險性不小啊。”沈宇道。
黃星咧嘴一笑,說:“其實我都想明白了,反正咱學習也不咋地,大不了轉學復讀一年,也不能讓這幫孫子太得意。”
沈宇將菸頭扔掉,看向天空:“你啊,考慮太少了。”
黃星卻說:“人生能有幾個知己!”
沈宇扭頭看向他,笑了。
“好兄弟,我會給你一個最精彩的人生!”
黃星笑道:“我相信。”
“這麼就相信啦,哈哈,太草率了吧。”
“因爲這話是你沈宇說的呀,所以我相信,誰讓咱們是好兄弟呢。”
“靠,被你小子說的都快感動了,再抽一根。”
“哈哈,我也這麼想的。”
“你抽菸就是浪費。”
“靠,我也在努力!”
二人各自有點一根,繼續吞雲吐霧。
沒多久,外面有人敲門了。
“沈宇,黃星,把廁所門打開,老子要上廁所。”外面的任健大喊。
黃星迴應道:“大班長,我們在清洗廁所呢,沒清洗結束前,誰也不能進。”
“我靠,老子快憋死了,你趕緊打開廁所,我要檢查你們的打掃進度。”
黃星不緊不慢的說:“哎呦,不行啊,我們這都忙着呢,要不然你把門踹開吧,不過,這樣的話你不也是破壞學校公共設施了嗎?再說了,打掃廁所也是你分配的任務啊。”
廁所外。
任健和劉騰飛等人站在廁所門前,本來是想要進廁所看沈宇笑話的,可現在卻堵着進不去。
“班長,要不然咱把門踹開得了,看他們在這裏是喫屎呢,還是喝尿呢。”一個猥瑣的少年笑嘻嘻的對任健說。
任健看向旁邊的劉騰飛。
“教育局的領導很快就來了,現在不能生事,既然他們想待在廁所,就讓他們在裏面待着吧。”劉騰飛說。
任健立即說:“騰飛說的有道理,哎對了騰飛,今天你爸也來嗎?”
“嗯,也來”劉騰飛點點頭。
任健說:“哈哈,這可太好啦,如果你爸知道沈宇在學校違反校規校級,而且還和校外的混混有聯繫,肯定從重處理。”
“對啊,說不定會被記大過。”旁邊的同學也說。
“記什麼大過啊,只要騰飛高興,分分鐘將這倆人開除。”
“那倒是,敢惹騰飛,簡直找死。”
包括任健在內的幾個人都對劉騰飛恭維有加。
劉騰飛瞪着廁所的門。
昨天在藍狐酒吧的所有恥辱,今天要讓沈宇付出加倍的代價,而且他已經跟他老爹說好了,今天會跟一高校長陳學文打招呼,授意一高校領導對沈宇從重處理。
而且劉騰飛接下來還會繼續報復,一定要讓沈宇在一高待不下去,更加搞掉他高考的資格。
……
上午十點左右。
幾輛商務車緩緩停在元城一高學校門口,此時,學校門口的拉拉隊也已經準備好了,二十多個精挑細選的一高女學生站成兩排,中間則是一個手捧鮮花膚白貌美但冷若冰霜的漂亮女孩兒。
這正是蘇沐翎。
很快一羣人向一高校門走過來,最中間的一個打扮新潮的青年正是李信。
當他出現後,拉拉隊立即沸騰起來。
蘇沐翎代表學校向李信獻花。
不過獻完花之後,她就匆匆離開了,讓教育局的幾個領導和校長陳學文都有些尷尬。
陳學文連忙說:“來,咱們進學校,看看這幾年學校有啥變化沒有。”
“好的陳校長!”
幾個領導陪着李信看看這,介紹介紹那。
可李信卻一直戴着墨鏡,嘴角不時的露出不屑。
對於教育局領導和一高校領導的各種奉承話,李信是真的感到不屑,因爲七年前他還在一高上學的時候,被陳學文和很多校領導冠以最玩物喪志的學生,可現在他成名了,這些人卻又改詞了。
“陳校長,打斷您一下,我聽說咱們學校出了個才華橫溢的天才。”
這時,李信突然說。
“天才?”陳學文有些疑惑。
“這個……”陳學文立即看向身邊跟着的幾個老師。
“哦,要說天才呀,這屆學生就要數劉騰飛了,對了,劉騰飛還是劉副局長的兒子呢。”這時,作爲代表的王霞連忙開口。
如果沈宇在這裏,肯定會送她兩個字,‘舔狗’!
這是明目張膽的拍劉新遠的馬屁。
站在旁邊的劉新遠立即哈哈笑着說:“我這個兒子啊,對學習確實是很上心,畢竟在一高上學,不能丟了一高的臉啊。”
這時,一個謝頂微胖的中年人笑道:“新遠,早就聽說你這個兒子品學兼優,正好今天讓我們見見。”
劉新遠連忙謙卑的看着中年人,說:“何局,擡舉犬子了,我現在就讓……”
“等等!”
李信再次開口。
衆人連忙都看着他,畢竟剛剛詢問天才的是李信。
“我說的這個天才,好像不是叫劉騰飛”李信看向陳學文,說:“陳校長,一高有個叫沈宇的嗎?”
沈宇?
這個名字一出,旁邊的王霞不由一愣,沈宇是天才?鬼才相信呢。
劉新遠也對這個名字熟悉,很快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兒子說讓他幫忙整治一個人好像就叫沈宇。
“據我所知,這個沈宇應該沒什麼才華吧,聽說會唱幾首歌,不過也都是抄襲而已,學習成績似乎……”劉新遠說着話,目光落在王霞身上。
王霞心領神會。
“沈宇啊,這是個讓人頭疼的學生,除了調皮搗蛋什麼都不會,跟天才這兩個字,呵呵,真是掛不上邊,李信老師,是不是你記錯了。”
昨天晚上沈宇走後,李威特地給李信打的電話。
李信從李威的言之鑿鑿,知道這個沈宇肯定是個人才,可現在沈宇在這些人的口中怎麼就是個學渣的形象呢。
難道說老哥的消息有誤?
這時,謝頂男子笑着說:“李信,今天你能來,相信一高的學弟學妹們肯定期待已久啊,不如咱們先去跟他們打打招呼,至於你說的這個人,只要是一高的學生,想必跑不了。”
陳學文也連忙說:“是啊,學生們都在禮堂等候你了,要不……”
李信點點頭,說:“聽何局、陳校的安排。”
李信向前走的時候,何東林看向陳學文,低聲說:“這個沈宇是什麼人?真如他們所講如此不堪嗎?”
“這……”陳學文微微皺眉,說:“上週確實嚴重違紀,而且也確實是沒聽說沈宇有什麼過人之處啊,不過劉副局長似乎有些針對沈宇。”
“我聽出來了,讓那個沈宇去後臺,等演出結束,李信肯定要見他。”
“是,局長!”
陳學文連連點頭。
何東林是空降的教育局局長,想來是老好人,而陳學文是他大學同學,這也是陳學文這兩年能升任一高校長的原因。
然而在教育局內部,卻早早的形成了兩大派系,新派和舊派。
新派是以何東林爲首,而舊派則是以劉新遠爲主,而且劉新遠在元城人脈廣關係硬,所以,很多時候劉新遠表現的比何東林還要強勢,這是何東林憤怒但一直隱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