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微微泛紅,帶着一抹濃烈的豔色。
眼底瀲灩的水光彷彿一泓沸騰翻滾的清泉。
林染眼底閃過濃稠至極的癡迷,他喃喃道:
“淺淺,你真美。”
雲淺然緊擰着眉,怒視少年艱難的開口:“……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少年欺身壓下,輕柔的話語落到雲淺然耳中:
“沒關係,只要我喜歡你就好。”
明亮精緻的水晶燈依舊照耀着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傭人忘了收回窗戶上的花盆,冬日夜晚,寒風呼嘯而過。
嬌弱的白色小花被空中落下的雪花壓倒,似乎還想倔強的反抗。
位於窗臺的花朵,處於溫暖和寒冷的交界處。
極熱和極冷的刺激下,紅色的花蕊因爲室內溫度的刺激漸漸分泌出花蜜。
而潔白的花瓣,也因爲覆蓋在上面的雪花微微蜷縮起來。
它竭力用自己的溫度融掉一部分雪花。
才稍微得到喘息的機會……
室內微熱的空氣,慢慢使潔白的雪花漸漸化成水滴,由花蕊一滴一滴順着花冠滑過花莖,然後沒入泥土中。
一陣一陣的風聲沒有停下,窗邊的小花被寒風摧殘,愈發可憐。
而筆直堅韌的花莖,仍然殘留的水珠,在燈光的折射下微微閃爍。
……
另一邊。
春節過後的第一天晚上,雲家燈火通明。
整個雲家都充斥着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
雲父雲母當天晚上就不停聯繫自己的人脈,傭人放假未歸,偌大的雲家也沒有多少人。
更何況,他們都不清楚綁架自己女兒的人目的是什麼!
如果是爲了錢,那今晚也會打電話過來,想到這,雲父雲母整晚上都不敢睡覺。
就連被雲淺然撿回來的那隻大狼狗,也不停的轉着圈。
讓他們有些安心的是,女兒的幾個朋友也在幫忙找人。
雲父雲母焦急的等了一夜,但那個預想要出現的電話鈴聲依然沒有響起。
直到第二天,司徒楠幾人來到雲家,詢問雲淺然的情況。
雲父雲母一臉憔悴,但還是強打起精神跟幾個人說明了情況。
“沒有電話帶來,就說明不是謀財。”
司徒楠經過一夜後,臉色依然難看,眉頭緊皺。
“是雲小姐得罪了什麼人?!”
顧穆辰努力回想雲淺然可能得罪的人,同時那人又有綁架雲家小姐的能力……
雲父雲母搖搖頭:
“不可能,淺淺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在公司實習。總不可能是在學校得罪什麼人?”
顧穆辰聽到雲父這個猜測,立即否定:
“不可能,就算雲小姐在學校得罪過誰,對方也沒有能力能綁架雲小姐。”
司徒楠也點了點頭。
雲父雲母滿臉愁緒,客廳氣氛也漸漸壓抑沉重起來。
忽的,從始至終都一直待在一邊沒有出聲的夜臣突然說了一句讓客廳頓時僵滯住的話:
“林染呢?”
司徒楠幾人突然一愣。
“他怎麼沒有來?”
夜臣沒怎麼開口,因爲他知道自己在雲父雲母這裏的印象不好,所以儘量降低存在感,不惹他們心煩。
有能力在宴會悄無聲息綁架雲家大小姐的只有他們在場的幾個。
但偏偏,就是缺了林染,還是靠一些不良手段發家,對這些事熟練無比的林家。
想起自己有時瞥見對方看雲淺然的眼神,夜臣心裏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沉聲開口:
“你們知道林染喜歡雲小姐嗎?”
話落,兩個五官俊美、氣質各異的男生的表情頓時難看。
雲父雲母一看就知道對方根本不清楚這件事。
他們確實不清楚,因爲他們都下意識的忽略了林染。
幾個人根本沒想到以林染內向的性格也會喜歡上現在張揚耀眼的女生,而且,對方也從沒說過這件事……
雲父臉色難看,也端不住溫和的神色:
“小臣你的意思是跟那位林家少爺有關?”
他對林家的少爺沒有一點印象,本來身爲林家少主,怎麼也會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和注視。
但他們偏偏每一次都下意識忽略了那個人。
以至於現在根本想不起對方長什麼樣子。
雲母慘白着臉,對自己的猜測有些不可置信:
“林家少爺喜歡我家淺淺,所以就暗自綁架她??”
她聲音不由上揚,顯得有些尖利:“這怎麼可能?!”
雲母猛地站起身:“太荒唐了,這個猜測根本不可能!”
其實說不可能,雲母內心已經有點相信了,畢竟這些豪門家族的少爺繼承人自幼被驕慣,心理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正常……
司徒楠也慢慢對這個猜測的可能性信了七八分。
談及目的性和能力,如果在場的他們沒有這樣做,那也只有林染了。
更巧合的是……他今天早上沒有出現……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臉色突然一變,踉蹌的後退了兩步。
這個動靜引起了屋裏一衆人的注意。
於是大家都看到青年本就極其慘白的臉色愈發沒有一絲血色。
在所有人或疑惑或擔憂的目光中,青年單薄的脣瓣抖了抖:
“淺淺她……她昨晚……”
顧穆辰看着青年恐怖的臉色,不知怎麼突然有些心慌。
夜臣倒還好,面上依舊冷靜沉穩,他沉聲開口:
“我記得你昨晚去了趟樓上,你看到了什麼?”
雲父雲母聞言一愣,他們只知道青年來告知他們自己女兒不見了,絲毫不知道對方曾經上去過一次。
雲母反應過來,猛地抓住青年的手臂,臉色急迫:
“你之前看到過淺淺,到底怎麼回事?”
青年聽到這句話,手指微微抖了抖,淡色的脣瓣沒有一點血色:
“我上去的時候,她……中了藥……”
雲母沒反應過來:“中藥,什麼中藥?淺淺不是上樓換衣服了嗎?”
她心底涌出一絲不安,抓住青年的手越收越緊。
然而對方似乎不知道疼,眼神依然空洞:“是……催、情藥……”
話落,客廳頓時一片寂靜。
雲母有些不可置信的鬆開手,眼神迷茫。
她女兒被人下藥?
隨後她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