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色漠然的看着有些慢慢成形的魔氣,趁周圍的人沒注意,謹慎的密語傳音:
“乖乖徒兒,還記得當初被你放走的那個魔君嗎?”
突然一道聲出現在腦海裏,雲淺然肉眼難辨的僵了一瞬。
而後動作極其細微的朝自己師尊方向掃了一眼,再迅速收回目光。
她很快就從記憶裏翻出來那個魔君的容貌。
[記得記得記得!魔君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腦海裏出現這個回答的暮歸臉色一黑。
雲淺然沒有注意到,還語氣平靜的回了句:
“有一點印象。”
暮歸暗暗咬了咬牙。
突然有一種立即將小徒弟帶回去好教育一番的衝動。
但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瞬,男子很輕易的記起了在凡間聽說的一句話。
——遇到自己道侶想別的男子時,不能一味的責怪對方花心。
——而要學會反思自己的最近行爲。
想起這一句話的暮歸下意識細想了一下。
難不成是自己滿足不了小徒弟,以至於讓他的小徒弟還有餘力想別的男人?
男子眼眸暗了暗,心底頓時下了一個決定。
不過他也沒忘將小徒弟口中“鬼”的真實身份告訴對方。
聽到這個消息的上仙忽的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即將顯出人形的魔君。
“虞淵魔君?!”
人羣中,有熟悉魔修的人不由驚愕出聲。
被迫顯形的魔君臉色黑得滴墨。
出了黎家主的身體,他也懶得再裝模作樣。
不過顧忌已經是渡劫期修爲的雲淺然,他剛欲出口的話微微降了一點戾氣。
“本君說,你們這羣人煩不煩啊!”
“不是要給那勞什子劍尊報仇嗎?”
“黎家主已死,還硬是要揪着我出來做什麼?!”
“本君不就無聊奪了個舍嗎?!”
一襲紅衣的魔修語氣張狂又囂張,聽着極其欠抽。
但衆掌門被魔君劈頭蓋臉一罵,一時也忘了反應。
唯有云淺然一眨不眨的看着男子,神色平靜。
[又是一個美人!]
[淺華上仙,你在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地位危矣!!]
暮歸:……
他不動聲色的側身擋住自己小徒弟的視線,在察覺到自己對方有推開自己的趨勢時。
及時傳音:
“徒兒,待在爲師身後,不要探頭。”
雲淺然視線一頓,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收回視線。
暮歸注意到後面的反應,滿意的點點頭。
……
前方的魔君語氣囂張,行爲不羈。
衆人反應過來後,臉上頓時警惕。
虞淵魔君,可是當初連歸跡劍尊親自出手都沒有除掉的人!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黎家主的身上?!
算的上衆掌門中唯一瞭解當時情況的安泊煙眼皮跳了跳。
不過若是魔君,就更能解釋師尊被害以及魔氣的事。
男子擰眉打斷紅衣魔君的喋喋不休:
“當年是你趁我師尊不注意,伺機報復?”
魔君挑挑眉:
“小掌門,你開玩笑吧,你覺得本君會去做這些降低本君身份的事。”
魔修被人人喊打的原因就是因爲惡事做盡,簡直難容於世。
可是正魔不分好壞。
修士中的不少人甚至可能做過比魔修還讓人難以容忍的事。
之所以那些修士沒有像魔修那樣人人喊打、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只不過是因爲他們沒被發現罷了。
大殿中的不少掌門臉色青紫交加。
自然聽懂了魔君話裏的含義。
不就是魔修出事張揚無忌,根本不吝於掩飾,也不屑於做這些暗中下手的事。
藉此推脫謀害劍尊的罪名!
不少掌門滿眼憤怒的瞪視着大殿中央的魔修,卻見魔修根本不像他們以爲的那樣否認自己的罪名。
紅衣魔君單手繞着自己的髮尾打轉,戲謔的看向對峙的白衣掌門:
“不過本君素來喜好美色,看在小掌門風姿皎然的份上……”
魔君曖昧的頓了一下,看到男子依然是一副淡然冷靜的模樣,挑了挑眉:
“本君也可以多說幾句。”
“你們噬靈藥裏面的魔氣倒是本君有點關係。”
話剛落,安泊煙直直的將手中的劍倏的指向對面的魔君:
“噬靈藥出自你的手,黎家主也被你奪舍,還在狡辯?!”
魔君聽到質問,也不生氣,漫不經心的撥開男子的劍。
笑眯眯得到走到男子身邊。
紅衣魔君行事張狂無忌,沒有一絲規矩,但在沉靜溫潤的白衣掌門身邊,卻意外的不讓人反感。
他伸出纖長蒼白的手指輕輕的勾起男子從額角垂下的一縷黑髮。
勾脣輕笑:“小掌門,你這不行啊~”
安掌門原本溫潤淡雅的眉眼隨着魔君的話慢慢收起,眼底微微泛起一絲冷意。
“這修爲,跟上一任掌門比起來,還是有點差啊……”
安泊煙神色更加冷了,他冷淡的將髮絲從男子手中拿出,淡聲道:
“不要試圖挑撥我們師徒的關係,你也不過是我師尊的手下敗將而已。”
魔君吊兒郎當的搖搖頭,一點也沒有被男子的話影響到,渾身都透着一股子懶散。
“如今本君還活着,你那師尊已經死了,這不是最好的證明?”
安泊煙臉色徹底冷了,忽的揮出一道靈力:
“休要顧左右而言他!”
魔君險險度過,眼底露出一絲戾氣,猛地扣住男子的手將人禁錮在一邊的牆上。
大殿一靜。
雲淺然從始至終的沒有探出頭,察覺到周圍有些詭異的氣氛,還是將頭移了出來。
頓時看到了幾句衝擊性的畫面。
雲淺然愣了。
暮歸注意到自己小徒弟的神情,心裏一緊,正要重新將人塞回身後,忽的腦海裏傳來一句有些感慨的話:
[他們兩個,怎麼看起來就這麼般配呢……]
暮歸一哽,看了眼那邊莫名怪異的姿勢,一張豔麗俊美的臉頓時五彩繽紛。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將小徒弟拉回來。
兩人聽着另一邊的聲音響起:
“本君就好好說一下你究竟是怎麼冤枉本君的。”
紅衣魔君湊近安泊煙的臉壓低聲,語氣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