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少年君王帶着極深的惡意開口:
“那玩意兒沒了,也不耽擱走路不是?”
這一針,在暴君看來是戳到了對方的痛楚。
畢竟,沒有哪個殘缺的男人能接受這樣的侮辱,尤其是權勢越大的人……
但鳳棄暮卻出乎意料的勾了下脣,極有侵略感的豔麗容貌美得晃眼。
他目光陰鷙,似笑非笑道:
“君上說得有理。”
而後看向低頭立在一邊、恨不得沒有聽到兩人談話的幾個太監,暗含嘲弄:
“還愣着做什麼?君上還有勤政殿的一堆雜事等着,還不起轎?”
太監戰戰兢兢,立即將橫木抗在肩上,慌到連君王的命令都沒有注意。
雲淺然臉色難看,猩紅的眼底透着一絲暴戾。
那是自己的權力被分割,屬於她的領地被侵佔!
雜事?
少年暴君暗恨咬牙。
早晚有一天……
……
陳侍衛身爲御前侍衛,御林軍的統帥,況且還是深的君上信任的人,身份自然不一樣。
總的來說,他是雲淺然早已落魄的孃家人。
再準確點來說,他是雲淺然的表哥。
聽到君上跟閹人一來一往的對話,他兀自皺了下眉。
緊握着腰間的佩劍看了那個存在感極強的褚紅色身影。
閹人誤國!!
……
少了一個人,步輦的速度快了不少,雲淺然佈滿血絲的眼半掩着,卻竭力將臉上的疲憊硬生生醞釀成煩躁和不耐。
剛剛那一次試探,雲淺然對真假太監的身份大約有了一些底。
碰到一個人這樣戳自己的痛處,怎麼會連一點怒氣和怨恨也沒有表現出來。
反倒是有些不以爲然的嘲弄。
太不正常了。
雲淺然餘光掃過步輦邊的人,姿勢都懶得動一下。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實在太會隱忍……
少年君王想得入神,一時打晃也沒注意已經到了勤政殿門口。
擡步輦的太監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將步輦放下。
而後低眉順眼的侍立在一邊等着君上起身。
少年暴君不喜閹人觸碰,他們這些太監也沒有膽子敢去扶着君上下來。
所以只是看着君上身邊的大紅人陳侍衛。
陳侍衛看到半闔着眼的少年君王,上前一步恭敬道:
“君上,勤政殿到了。”
雲淺然保留着自己清醒的意識,聽到聲音就下意識輕嗯了聲。
雌雄莫辯,尾音勾得人心癢。
四周的人將頭埋的更低了。
除了後面跟上來的兩廠督主。
鳳棄暮聽到聲音,半眯着眼看斜倚在軟塌上的暴君。
他很少直視君顏,也不屑於去看一個翻不起風浪的小崽子。
所以也是這時才注意到傳聞殷國裏,能讓小兒夜啼的暴君竟然是這樣一副雌雄莫辯的模樣。
色若春花,姝麗明豔,膚色蒼白細膩。
鳳眸冷厲微揚,眼尾下方帶着一顆血紅的小痣。
同樣陰鷙冷血的督主大人眼底泛起一絲冷笑。
長這麼娘,殷國天下,鎮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