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立即明白上前一步摁住太醫的肩。
良玉沒有預料到這人怎麼大膽，緊擰着眉神色慍怒：
“風督主這是什麼意思！”
紅衣督主擺了擺手，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
“沒什麼意思，本督只是想請良太醫坐下。”
“坐下來纔好談一談君上的身體不是？”
良玉原本在掙扎，驀的聽到這樣一句話，瞬間一僵。
而後就立即被暗衛按在一把椅子上。
良玉心下慌張，也沒有反抗了，面上不動聲色的出聲：
“君上龍體安康，本官不知道風督主在說什麼。”
雖是這樣說，但男子藏青色太醫服的寬袖下，那雙擅長針灸切脈的手卻被攥得青筋畢露。
鳳棄暮對這些官員的裝傻沒有半分意外。
他隨手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桌上，登時發出了一陣輕碰聲。
像是落在人時刻緊繃的心尖上，讓人一顫。
“本督一向以禮待人，良太醫可別破了本督的例啊……”
良玉聽到這，原本還有些緊繃的身體突然就放鬆了一下，他輕輕勾了下脣瓣，眉眼溫和道：
“風督主打算如何？用典獄司那一套？”
鳳棄暮自然知道這些骨子裏忠君愛國的讀書人硬是硬不來的，一身骨頭比刑具還硬幾分。
他摩挲着桌上的杯沿，搖了搖頭似笑非笑：
“良太醫說什麼話，只是開個玩笑，本督怎會是那樣不見情面的人？更別說良太醫可算的上的君上的御用太醫了……”
良玉眸光微閃，有些不清楚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乾脆抿着脣一句話也不說。
“君上今日臉色不佳，本督掛心君上龍體。”
“良太醫不說，許是醫術不夠探不出君上的脈。這麼說本督去找太醫院另外的太醫替君上看脈也無可厚非。”
身着褚紅色官服的兩廠督主慢悠悠的開口：
“本督身爲君王的貼身侍從，給君上替換一個聽話的太醫的權利還是有得。”
良玉臉色微白，這纔想起對方督主之前的身份是君王的貼身侍人，掌管君王的衣食起居，只是對方從君上登基被封爲兩廠督主後就很少管這些小事……
以至於，幾乎所有人都忘了。
藏青色的太醫服一角被男子抓起褶皺，他臉色極爲不好看。
是自己心愛之物能輕而易舉被人強行搶走的憋悶和不甘。
偏偏某個閹人像是沒有看出一樣還關心的問道：
“良太醫你說是不是？”
是不是？
輕而易舉不聞君王的意見更換侍從？
良玉突然頭腦一清，也瞬間想起了今日早朝聽到消息。
——閹人當道，君王受制！
饒是素來以溫文爾雅、君子端方名揚的人，心底也泛起了兇猛的怒意。
只是因爲顧忌閹人的勢力，擔心對方找到什麼對君上不利的線索，才生生壓下了。
他眼瞼微斂，勉強拱手出聲：
“風督主對君上的心意，本官自愧不如。”
鳳棄暮挑了一下眉，絲毫不給面子的戳穿：
“良太醫肯好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