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簽到仙武世界,打造氣運神朝 >第四十七章 十二載悲苦,不過彌天大謊
    “三奇貴人。”

    趙穆輕輕地念了一句。

    他適才看過抄錄下來的《天數論》,自然知道此爲何解。

    命理書中曾言,萬物以貴爲奇。

    所謂的三奇,便是指天、地、人。

    天上三奇甲戊庚;

    地上三奇癸壬辛;

    人中三奇乙丙丁。

    三者合一,乾坤**,乃爲命中之奇。

    但凡有此命格之人,襟懷卓絕,橫空出世,未來難以預測。

    乃是世間最爲罕見,也是最爲稀少的一種。

    比之十一皇子的“天乙貴人”,要更勝一籌。

    “不對!怎麼可能!命數兩變,死氣橫生,黑雲蓋頂,分明應該是幼年早亡!”

    雲漱玉怔怔出神,那雙清澈明眸,忽然感到陣陣刺痛。

    那道精芒光柱,迸發堂皇之氣,尊貴不可言。

    可她仍是沒有避開視線,反而極力想要看清對面之人命數氣象的演化變幻。

    按照《天數論》中的方法推斷,這位“前輩”幼年當有一劫,乃是夭折之相。

    後不知爲何,倏然一變。

    更改爲“甲遁入戊,太乙進位,壬水空亡”的三奇命格。

    正如其批語一般,橫空出世,孤立不凡。

    不知其來處,不知其去處。

    彷彿雲中神龍,見首不見尾,難以窺清全貌。

    “命入紫微,透發貴氣,甚至隱約凝聚出了一頂鴻運華蓋,這簡直就是真龍之相!遠勝其他皇子所有的‘潛蛟’、‘幼蟒’!”

    若非雲漱玉曾見過大周天子的畫像,她甚至會以爲,坐在面前的俊雅少年,便是那宰執天下,統率江山的一國之主。

    “你說我是什麼‘三奇貴人’,這卻有些奇怪。”

    趙穆嘴角含笑,輕聲說道:

    “想必這個時候,你應該知道我是何人了。”

    “也應該知道,司天監給我的批命,是‘絕十逢九,克父克兄’。”

    “漱玉公主,到底是你看錯了,還是監正元黎老眼昏花了?”

    坐於石牀邊緣的雲漱玉聞言,不由地呼吸急促,戰戰兢兢。

    彷彿面對君王的臣子,一個沒有回答好,便是身首異處的可憐下場。

    這位“前輩”氣色帶紫,鴻運深厚,顯然是身份尊貴之人。

    想到對方行走在皇城大內,隨意進出萬歲山這等禁地。

    加之長相年輕,風采俊雅。

    與十一皇子趙原眉眼之間,還有幾分相似。

    此人是誰?

    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雲漱玉朱脣微張,身子有些顫抖:

    “前輩,您就是……十皇子趙穆?”

    轉而。

    她似是明白什麼,臉色一變,連忙說道:

    “司天監絕對是信口胡說!殿下您的命格雖然經歷變化,可在三奇貴人之前,也不是什麼絕十逢九,克父克兄的大凶之相!”

    “蛟龍吞蟒之說,更是無稽之談!”

    “殿下您的中宮之內,紫氣如冠冕,天庭之上,鴻運似華蓋!完全就是不折不扣的真龍之相!”

    “區區蛟龍,根本不配與之並論!”

    趙穆聽着這番解釋,嘴角笑意愈發濃郁。

    深邃眸光,卻是閃過一抹幽暗。

    他面容平靜,淡淡問道:

    “那司天監爲何要這麼說?”

    雲漱玉嬌軀顫動得愈發厲害,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她是凡境六重,練氣境界。

    再怎麼遲鈍,也不至於連籠罩石室的森然殺機都難以察覺。

    都說匹夫一怒,血濺三尺。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那先天大宗師一怒,又該如何?

    雲漱玉喉嚨滾動,艱難道:

    “我,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元黎必然是有所圖謀,欲借殿下克父克兄的名頭,大做文章!”

    趙穆頷首,似是贊同。

    他緩緩起身,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可週遭空間氣流扯動,呈現雪白霜氣,熊熊烈火。

    石室之內,時而寒冷如冰窟,時而熾熱似火爐。

    這是趙穆激盪的心緒,引動體內澎湃真氣,化爲冰火兩重天的極端景象。

    雲漱玉縮着脖子,如受驚的鴕鳥,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進去。

    她聽說過關於十皇子的各種傳聞。

    譬如,克父克兄,大凶命格。

    自幼囚於冷宮,未曾見過父親兄長。

    生母過世,也沒能踏出一步,前去祭奠。

    諸如此類。

    皆是值得同情、憐憫的悽慘之事。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毫無疑問便是司天監的那句批命。

    可如今,這位十皇子殿下知道了。

    那句批命壓根就是杜撰而出,毀人一生的虛假之言。

    雲漱玉捫心自問,如若換成是她,此時該會有着怎樣複雜的心情。

    “你且待在這裏。”

    趙穆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把所有雜念都按於心底。

    他緩步走到雲漱玉的面前,運起《藏密智能書》。

    眼眸倏然化爲漆黑墨色,彷彿能吸入靈魂。

    伸手,輕輕挑起對方的下巴,只是一個簡單地對視。

    雲漱玉的精神意識,陡然墮入無邊虛空。

    此前發生的一切,盡數都被抹去。

    “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趙穆雙手負後,走出地宮。

    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嘀嗒。

    水滴落於臉頰。

    他微微仰頭,看到天穹烏雲密佈。

    如斷線珠子似的豆大雨點,傾倒而下。

    想到自己十二載悽苦,竟是一個彌天大謊。

    當真是有些可笑了。

    此前,所受過的委屈、所遇到的冷眼、所聽見的嘲笑……

    皆猶如夢幻泡影一般。

    霎時間!

    破碎開來!

    “元黎啊,司天監啊……他日若得報冤仇,哈哈哈哈……何須他日!”

    趙穆輕輕吐氣,渾身微微震動。

    騰起一圈圈純白光焰,蒸發大片的水霧。

    擡腿,踏空。

    玄色袍服翻飛捲動,如黑龍乘雲,沒入雲間。

    翻天三十六路·奇!

    馭虛踏空絕世奇!

    ……

    ……

    皇城之外。

    司天監。

    府衙。

    此是大周王朝較爲特殊的一處官署。

    它並不在黑龍臺的監察範圍。

    只對天子一人負責。

    每到國戰,或者祭祀大典。

    都需要司天監定好時期,再行商議。

    內裏一共設有四部,分管天文、漏刻、曆法、推算等事。

    其中主事者,並非監正元黎,而是三名年老的少監。

    天京城內,人所共知。

    司天監正元黎乃是放浪形骸,不拘禮儀的逍遙之人。

    他平日裏,要麼待在紫金山的一處道觀,打理自家的一塊茶田。

    要麼便雲遊四方,見客會友。

    一年之中,能有三四個月留在天京,已算是稀奇。

    周天子對此也沒甚意見,只是笑着說,元黎有“名士之風”。

    不過這段日子,元監正顯得頗爲勤勉。

    他已經在天京足足待了數月之久,而且每天都會站在那座九丈高臺上,推算天文星象。

    反常得很!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取笑這位監正大人,說是幡然醒悟,浪子回頭了。

    “子平,今日是休沐日,你和其他兩位少監,還有衆多知事都回家歇息去吧。”

    烏髮披散,赤足麻衣的中年男子,靠在臥榻之上,淡淡說道。

    “哪裏有監正當值,下官休息的道理。”

    一絲不苟,穿着四品官服的荀子平拱手說道。

    “無妨,我稍後要起一卦,院落之內,最好人氣消斂,風平浪靜,方能顯現卦象。”

    眉目之間,盪漾着幾分醉意的中年男子擺手道。

    荀子平聞言,只得躬身道謝,走出正廳。

    約莫半柱香光景,司天監便爲之一空。

    連那些負責打掃清潔,跑腿辦事的雜役僕人,也得到吩咐,不能靠近監正所在的院子。

    檀香嫋嫋,勾勒成形。

    中年男人喝光壺裏的好酒,懶洋洋地起身,隨手擲出幾枚銅錢。

    他只是看了一眼,卻悚然一驚。

    好似有極其恐怖的東西,從銅錢上面衝出。

    血光之災!

    “教主大人,元黎哪裏得罪你了,竟然惹你動了殺心!”

    中年男人絲毫不驚,自顧自說道。

    只見正廳外面的假山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名紅衣男子。

    “過去這麼久,你還沒有尋到那護龍大統領的閉關之所,更沒有找到那座太極純陽棺,莫非不該死?”

    紅衣男人飄然而落,含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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