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笑眯眯的拍拍謝深的肩膀:“深哥,你行啊,這麼快就準備下手了?”
人家校花隔三差五的來送情書,他家深哥看都看一眼直接丟垃圾桶,他還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一個人呢!
季陳也跟着打趣,嘴角噙着一抹笑:“把自己書讓給人家小姑娘,這一來二去的,那小姑娘看着就單純,還不得被你死死的拐到狼窩裏?”
謝深隨手抄起兩本書砸在他們身上,“人家是未成年!”
他掃了笑嘻嘻的倆人一眼,微微挑眉,語氣透露着一股子威脅:“又皮癢了?”
“不不不,你是老大,你說的算。”何遇和季陳面上這麼說,心裏對謝深一陣鄙夷,他們要好好計劃,準備去抱個大腿。
把遲淺的腿抱住了,不就等於拿捏住打壓他們這麼多年的老大了嗎!
何遇和季陳他們幾個盤算着心裏的小九九。
整節課,遲淺都是恍恍惚惚的,老師講的一個字她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謝深那雙漆黑的眼睛,帶有威脅的那幾個大字,以及今天在小店鋪聽到的話。
孫菲菲似是看到了遲淺的走神,她重重的敲了敲黑板,說:“哪位同學翻譯一下這句‘連峯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見沒人回答,孫菲菲指了指第一排剛剛回過神的遲淺說:“遲淺,你來翻譯一下這一段。”
此時謝深已經趴在課桌上睡着了,所以並不知道遲淺在回答問題。
遲淺壓根就沒聽老師講的什麼,她盯着全班同學的目光,硬着頭皮站起來,掃了那一句話,然後根據自己僅有的知識開始翻譯起來:“山峯座座相連離天還不到一尺;枯松老枝倒掛倚貼在絕壁之間。漩渦飛轉瀑布飛瀉爭相喧鬧着;水石相擊轉動像萬壑鳴雷一般。”
孫菲菲滿意的點點頭,示意她坐下。
下課後。
遲淺蔥白的指尖輕輕磨砂着嶄新的書皮,粉脣微抿,然後從桌兜裏拿出一張便利貼。
遲淺抱着語文書站到謝深旁邊的時候,他正趴在桌子上補覺,銀色的後腦勺的朝外,一雙逆天的大長腿伸到前面同學的凳子底下還要往前一點。
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此刻,全班同學都在屏氣凝神盯着遲淺,誰不知道謝深具有極其嚴重的起牀氣。
遲淺望了望熟睡的謝深,又望了望懷裏的課本。
她輕輕把課本放在少年旁邊,悄無聲息的在心裏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悄悄的轉身離開。
衆同學見遲淺沒有吵醒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媽呀,如果在這樣下去,他們覺得,他們一定會神經衰弱的,這大起大落的心情和氣氛,誰受得了。
昨天謝深給人代打遊戲熬了通宵,所以今天的他格外的睏倦,在小竹林睡了一會,他夢到了遲淺,心下一動,就回了教室。
此時迷迷糊糊的他感覺彷彿有一個人站在身邊,往他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放了一個東西。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謝深一雙鳳眸漸漸睜開。
打開的那一刻漆黑的琥珀沒有一絲焦距,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子戾氣。
隨着意識的漸漸甦醒,周身的氣息慢慢收斂。
他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這才發現在他剛剛睡覺區域外一點,工工整整的躺着一本語文課本。
他下意識的往第一排門邊的位置望去。
纖纖削瘦的少女正仰着小腦袋認認真真聽講,小巧精緻的下巴與她白皙的天鵝頸連成優美的弧線。
謝深收回視線,再次落到課本上的時候,只感覺胸膛裏翻滾着莫名的暴躁。
他隨手把課本拿起來,正要扔往桌兜裏,這才發現裏面似乎夾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