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雨看了眼信息,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曾想,當天晚上,顧可的病房裏,就來了一堆媒體記者。
影后顧可腹中胎兒險些被害,引起了極大的關注。
更何況,傳言這孩子的父親,還是京市金融街巨頭——霍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
一時間,媒體像瘋了一樣地打探消息,就在這時,顧可竟然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媒體採訪。
這是何等地雪中送炭。
這也使得這些前來採訪的媒體人,對顧可的觀感十分友好。
“顧可,您的主治醫生故意用錯藥謀害您的胎兒,這事兒屬實麼?”記者坐在病牀對面,看着牀上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顧可,一陣心疼。
如果不是爲了工作,幾乎捨不得在這種事情,問當事人這種事情。
顧可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好像前不久,纔剛哭了一場。
遮了粉底,也掩蓋不住她的憔悴。
“我……”顧可張口,聲音沙啞不堪,“我不清楚,畢竟我也沒有證據,要不是換藥的小護士,及時發現了主治醫生給我開的藥有問題,恐怕這會兒,真就無法挽回了吧。”
顧可這話說的很是無奈,因爲沒有證據,所以連指正都做不到。
“那網傳的,您跟霍先生的事情……”
因爲涉及霍家,記者不敢胡亂發問,見好就收。
顧可卻嬌羞地低下了頭,沒有言語,這動作反應,卻是給了衆人一個答案。
大家都意會,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開始恭喜打趣,“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呢。”
採訪的話題逐漸跑偏,一行人聊的很是愉快。
可他們相處的越是融洽,記者們對那個主治醫師,就越是憤慨。
在寫新聞稿的時候,是一點兒都不客氣,甚至上升到整個行業領域。
這一下子,沈微雨真成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了。
事情發生之後,沈微雨就屏蔽掉了網絡,有些事情還是眼不見爲淨。
晚上下班,是霍靳琛的司機來接的沈微雨。
她一回到別墅,就看見霍靳琛坐在餐桌前,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少夫人,馬上就可以用餐了。”芸嬸衝剛進門的沈微雨道。
“不了,我喫過了,”沈微雨微微一笑,直接上樓去了,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着樓下,“那霍先生,我先上去了。”
霍靳琛其實是想說什麼,但看見沈微雨的時候,卻又說不出口了。
在知道顧可那邊自作主張之後,霍靳琛第一時間找了公關團隊。
但奈何事情已經發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想要將沈微雨摘乾淨,那除非將二人的婚事公佈。
這樣一來,顧可那邊也就完了。
顧可現在還懷着孩子,霍靳琛不能不顧及。所以多多少少的,還是對沈微雨有些愧疚在的。
沈微雨上樓後,將傷口用保鮮膜纏住,衝了個熱水澡。
不得不說,燙傷實在是太讓人苦惱了。
洗去一身的疲憊後,沈微雨將自己拋在鬆軟的大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惡意的揣測,無端的謾罵,都讓她措手不及。
雖然她已經在很努力地調整自己的心理狀態了,但真的……做不到無視。
她還是得趕緊入睡,明天還要去京大參加交流會呢。
屆時,自己曾經的導師都會見到,她不能給他們留下一個很差的印象。
……
次日,沈微雨和唐易軒還有林易鳴,一同去參加京大的交流會。
林易鳴在前頭開車,唐易軒在後面看着沈微雨,“抱歉啊,事態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唐易軒已經盡力了,但他還是堵不住悠悠衆口。
“你道什麼歉。”沈微雨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心想顧可這罪魁禍首尚且沒有半點慚愧。
反倒是自己身邊的朋友,對自己道歉。
這算是個什麼道理。
三人入場的時候,交流會還沒有開始,大家大多是同行,都在互相打招呼寒暄。
在場的男性雖然沒有討論,但看向沈微雨的眼神,也是都帶了幾分打量。
沈微雨工作體面,模樣出挑。他們是在不明白,她爲什麼非要這樣自甘墮落,把自己搞的這麼不堪。
但少數女性,和在場旁聽的醫學院學生,則在沈微雨一進場,就開始交頭接耳。
不是他們不顧形象和場合,實在是,這八卦過於火爆,還是眼下剛發生的事情。
所以自然興致勃勃,看向沈微雨的眼神,也多半帶着鄙夷。
“那個就是熱搜上的沈微雨?看着他性子挺清冷的,也不像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啊。”
“聽說她也是京大畢業的,如果罪名真的做實了,那不是給我們京大抹黑嘛!”
“果然專業能力和人品並不掛鉤。”
這些論資排輩兒,算是沈微雨學弟學妹,他們的話,可比那些陌生人有殺傷力得多。
雖然傳到耳中的竊竊私語,並沒有半個髒字,卻依舊讓沈微雨,喘不過氣來。
她幾乎萌生了離開的念頭,額頭上也沁出一層薄汗。
身邊的唐易軒先發現了她的變化,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別緊張,你可以用你的專業來說話。我相信,在場的人,對花邊新聞的關注只是一時的。”
沈微雨回頭看了眼唐易軒,有些感激地衝他點了點頭。
唐易軒真的很懂她。
不管是在專業領域,還是在生活上。
沈微雨儘可能地忽略着那些目光,幸虧她專業水準過硬。
又有唐易軒給她把關,所以雖然現場的人對她的私生活頗有微詞,但在專業上還是過關的。
也贏得了不少掌聲。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直到交流會結束。
沈微雨和唐易軒等人剛出大會堂,就被一堆舉着攝影機和話筒的小報記者堵上了。
幾人避之不及,被這夥人團團圍住。
人是衝着沈微雨來的。
原本以爲,忽略了這些信息,熬過這段時間就好的。哪裏想到,這幫記者們,這麼喪心病狂。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處得知自己的行程,竟然堵到京大來。
沈微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少從大會堂出來的學生,好奇地駐足在原地觀望。
甚至一些業內的前輩和大牛,都自覺不自覺地,將視線偏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