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到牀邊坐下，用溼巾紙幫她擦掉眼淚：“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離開這裏可以讓你快樂的話，我想姐姐會……”
“我男朋友出軌了，不對，比出軌更噁心，那兩個女人應該是他跟另外一個男人買的。”花花猛得仰起頭，用力地揪住顧徹的衣袖，“顧徹，如果你長大了，有了女朋友，她不跟你接吻也不跟你牽手，你會原諒她嗎？你會跟其他女人做這些事嗎？我……”
“別說了。”顧徹輕聲打斷她，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打她的背脊，“我知道。”
“嗚嗚嗚……”
花花的情緒一下就崩潰了。
顧徹輕拍她的背脊，揉着她的後腦，繼續輕聲道：“我長大瞭如果有女朋友，她不想讓我吻她、不想讓我牽手，那我就不吻不牽，我不會跟其他女人做該跟戀人做的事，我當然不會原諒她，因爲我根本就不會怪她，戀愛就是要相互理解和包容，我喜歡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所以，花花姐，一個渣男不值得你難過。”
“你以後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花花從他懷裏離開，擦着眼淚嚎啕大哭，“爲什麼我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呢，明明我已經很努力的愛他。”
“我給他買衣服買單反，我買房子買車子，我努力賺錢不都是爲了他嗎？爲什麼他眨眼就能背叛我？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啊！”
“我，我不要什麼，就只想要他，我可以把我一生都給他，我沒有跟他發生關係，就是因爲，我想，我想跟他結婚啊，我馬上就過二十二歲生日了，我想求婚，不管成不成功都把自己給他，怎麼就那麼難，他爲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
“我……”
花花一邊哭一邊捶着牀。
顧徹看着她發瘋的樣子，突然想起了沈微雨在知道霍靳琛要和顧可結婚時的神情。
沈微雨那麼淡漠，冷的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與她有關一樣。那時，他有一種錯覺，認爲失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現在，花花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如沈微雨般，將傷口爛在心底，不表露，不痊癒，慢慢腐臭發爛。
另一種如花花般，傷口潰爛的渾身都是，她痛不欲生悲傷落淚，無法控制住情緒。
無論哪一種，都無聲地說：失戀非常痛苦，不要輕易嘗試。
顧徹陪着花花過了一晚，直到她睡着，他才走去電腦前坐下。
望着電腦屏幕，他腦子卻是空白的。
沈微雨和花花的面容在眼前交替。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爲誰感到難過，總之，他很難過。
人類的悲喜不能相同。
可如果，悲傷的那個人在身邊，則截然不同。
……
沈微雨和霍靳琛在農場住下。
這裏的酒店藏在遠處山間，服務生很多卻沒有一個住客，這裏有豪華的健身器材和泳池，有漂亮的空中花園，還有網絡和信號。
是標準的五星級酒店配置。
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真的沒有一個人。
沈微雨站在落地窗前，聽着手機在叮叮咚咚響卻沒有拿起的意思。
霍靳琛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操作筆記本電腦，見她久久沒有動作，他放下電腦，起身到她身後：“你的手機有了信號，不打算回消息？”
他不會放她走。
就算和外界聯繫上又能如何？
霍靳琛抿脣，他目光變得深邃悠遠，控住她的肩膀，將她轉身抱進懷裏。
他深深凝着她：“你還是這麼想走？”
“不知道，我覺得我應該要走，應該要討厭你，應該要原諒你，應該……”沈微雨話到這沒繼續說下去。
她視線落在小腹上。
這些應該在孩子的面前，顯得不值一提。
“沒有這麼多應該，我只問，你是想走還是不想走？”
“我想走，你會讓我走嗎？”沈微雨問。
她眼底的光，閃爍着哀求的色調。
霍靳琛從未見過沈微雨這樣。
就算是被他掐着脖子，摁在醫院長廊上，沈微雨眼底也滿是倔強，沒有絲毫要退步的意思。
可如今。
她卻在哀求。
他錯開視線不看她，可她的目光執着盯着他。
終於，霍靳琛不想忍耐目光，俯身吻住她的脣。
沈微雨沒有動作，既不迴應也不拒絕的任他吻着。
一分鐘，三分鐘，十分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到沈微雨感覺自己都快睡着了，霍靳琛才微喘氣息地拉開與她的距離，長指落在她鎖骨上，細細摩挲着。
“不許離開我。”他聲音沙啞至極。
“……”
她想說，其實她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他。
是他逼得一步步到如此。
可是這話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她不說。
“我會好好照顧你，在這裏你想跟誰聯繫都可以，但回去之後，必須好好養胎。”
“你斷我的信號是爲了給我養胎嗎？”沈微雨覺得這個理由可笑至極，“你不就是不想讓我跟外界聯絡，爲什麼在這裏你反而要我聯絡呢？是你的計策嗎？”
她眼底的防備深深刺痛了霍靳琛。
他轉過身不再看她。
滿腔的怒氣經過幾次深呼吸才平息。
他冷冷啓脣：“唐易軒醒了，你不想跟他聯繫？”
“你，你是怎麼知……”他什麼不知道？
沈微雨問題問到一半就不想問下去了。
霍靳琛拿起她的手機，轉身面朝她：“三，二……”
“我要跟他聯繫。”
沈微雨急迫地打斷霍靳琛的倒數。
她滿心擔憂，根本沒有注意到霍靳琛的眼神變了。
他還是將手機交給她，只是骨節微微泛白，像是用了很大力氣似得。
她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其他人聯繫上。
就是爲了唐易軒吧。
光是這麼想，霍靳琛就已控制不住自己對唐易軒的怒意，沈微雨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唐易軒他休想搶走。
“喂？唐院長？”
沈微雨接通了電話。
霍靳琛的思緒瞬間到了九霄雲外，耳朵不自覺一抖，連帶着身體都朝沈微雨那邊傾斜。
他倒要聽聽，沈微雨跟唐易軒的聊天內容，看看他們平常都有什麼好聊的。
怎麼沈微雨就是念念不忘唐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