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鬼。”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個詞的。
顧徹整理了一下衣領，湊上前幾乎與霍靳琛面貼面：“你這裏還會有內鬼？這麼多保鏢，這麼多廚師，就算是相互揭發，也應該不會存在內鬼這一說吧？”
“所以，高層出了問題。”
“我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這件事的發生。”顧徹說着忽得揪住霍靳琛的衣領，“既然你這裏面有敵人，這裏就不是絕對安全的，他們能給我下毒，也能給姐姐下毒，你憑什麼認爲自己還能保護好她？”
霍靳琛將他的雙手握住，往外一甩：“你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向你下手？”
顧徹搖頭。
“安全，你出了事我不會追究，其次，你出事可以分化我跟沈微雨的感情，她會爲了你而懷疑我，最後，這個人一定也不喜歡華初。”
“也就是說，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一個討厭花花，而且想要利用我計劃你跟我姐矛盾的人……”顧徹實在想不出來身邊有誰符合這三點的，畢竟他來到這裏的時間也沒多長。
“你接觸過什麼人？”
“就只有花花和來送飯的保鏢，我又沒出去過。”顧徹說着很是煩躁地撓頭，“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我跟姐姐的關係啊，花花也不可能到處亂說的，那會是誰啊。”
霍靳琛沉默，他垂着眸，長指在落地窗前上輕輕敲打，似是在沉思。
顧徹抿了抿脣，再次來到他身邊：“喂，霍靳琛，你值得我信任我嗎？”
“不值得。”
霍靳琛直截了當的三個字，反而讓顧徹有種莫名的信任，這種信任是他在秦沅冬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的，是他每每聽到秦沅冬說一定要信任，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的。
顧徹沉默了一會，格外認真地看着霍靳琛：“我有私心，也想帶我姐走，但是我也願意信任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聯手把內鬼抓出來，好讓我姐安全的在你這裏養胎。”
“你有辦法？”
“雖然不一定管用，但是如果你給我提供器械，我就可以教你怎麼做。”
“不一定管用？”
“對，因爲不知道對方身上還有沒有這種物質，但我向你保證，只要你給我東西，只要那人身上還帶着什麼回春，他就一定無從藏匿！”
比起相信其他人，霍靳琛當然更願意相信顧徹——原由無他只因沈微雨。
沈微雨將顧徹當作親弟弟般看待，對她而顧徹是特殊存在，那麼，對自己來說，顧徹也同樣就是弟弟。
是可以信任的。
霍靳琛緩緩頷首：“可以。”
“那我把列一張清單給你？”
“儘快。”
“現在就可以。”
顧徹要的東西很簡單，霍靳琛很快就派人送來。
後續的事，顧徹就不知道了，只是在花花那聽說，霍靳琛辭退了好幾個人。
入夜了。
沈微雨剛準備睡覺，門卻被花花打開了。
她很意外：“你現在自由了嗎？”
以前花花來到她的房間，都需要保鏢幫着開門，現在怎麼她自己就可以打開了？
“算是吧，發生了一點點小插曲，是顧徹讓我來傳消息，他說他對霍靳琛有些改觀，認爲他在有些時刻是可以信任的。”
“發生什麼小插曲了？”
沈微雨不禁皺起眉來。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狀況……”花花撓頭，她並不好意思跟沈微雨說，顧徹被下毒，差點把她給那什麼了的事。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這並不光彩。
沈微雨也並沒有逼問她，隨口問了幾個問題後，就跟她說了晚安。
花花離開之前，跟沈微雨留下了一個小裝置。
看起來像是芯片之類的東西。
沈微雨看了一眼，隨手就放在桌燈下。
顧徹讓花花給她的話，應該是跟這個東西有關係，或者說，顧徹是在暗示她，這個東西一定要被霍靳琛看到。
……
翌日。
唐易軒的醫院裏，宋意的雙腿終於可以落地了。
她一路小跑到花園裏，又從花園跑到病房，可以自由動作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友情提醒，你還是要注意安全的。”江荀推了推眼鏡。
“哪來這麼多廢話，我剛好，興奮的。”
“你小心興奮過頭摔着，然後再江修躺在病牀上。”
“你找打是不是！”
江荀很無辜地攤手，一副‘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說得正確’的模樣，氣得宋意是真的很想打人。
就在這時。
唐易軒來了。
他面色還有些蒼白，手腕和腳踝處還裹着本帶，很少的傷並沒有好利索。
“唐院長。”江荀畢恭畢敬地喚人。
“手術怎麼樣了？”
“哎……”江荀的臉迅速耷拉下來了，“一個手術失敗死了，一個術後感染死了。家屬都挺好的沒追究咋們的責任，還說醫生已經盡力了，咋們城市確實也沒有更好的醫生了，您和沈醫生沒有辦法上，也是沒辦法的事。”
唐易軒聽聞死了兩個人，心情瞬間非常低落。
他當然也知道天意難違啊。
可心裏就是不舒服。
“這件事不要告訴沈微雨，就算她問起也不要問，特別是她回來之後，你要提前想好對策。”
“是，我明白。”
“至於你……”唐易軒此刻再看到宋意，心裏情緒遊戲複雜。
宋意撓了撓後腦：“不是，你這樣盯着我看，我心裏有點發毛的，你就直接說要幹嘛。”
“你最近還需要人照顧，顧徹和沈微雨都不在，那麼大一個房子你一個人不習慣，我的建議是到醫院住，還可以讓大家方便照顧你。”
“唐院長，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我去你家住，然後你照顧我怎麼樣？”
哈？
江荀大大的鏡片後小小的眼睛裏滿是疑惑。
宋小姐這是在開車對吧？
是這樣沒錯吧？
他扯了扯嘴角：“那，我先走了。”
說完江荀也不管宋意和唐易軒是什麼表情，反正他走爲上就是了。
他最討厭參與別人的感情事。
不光是江荀，唐易軒也十分驚訝：“你說什麼？”
“我說，我去你家，你照顧我怎麼樣。”宋意又重複了一遍。
唐易軒還是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正當他想再問一遍的時候。
宋意再次開口：“如果不是爲了救你，我也不會在病牀上一躺就是大半個月，所以你負責我，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