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
霍靳琛終於再次開口：“我知道了，很快回來。”
“只能等你了。”沈微雨喟嘆。
她不是不想幫忙，而是無法跟那些人感同身受，對她而言這裏是牢籠，對她而言她恨不得這裏所有人消失，這樣她就可以離開了。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裏可能是家，是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有特殊的意義。
不到二十分鐘霍靳琛就回來了。
十七看到他，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他狠狠給了自己兩耳光，臉頰瞬間紅起了一大片，沈微雨於心不忍，想上去扶住他，卻被顧徹攔住。
“他這個樣子……”沈微雨有些擔心十七的健康狀態。
他這麼猛烈的扇耳光，很有可能造成耳鳴，甚至嚴重的話會變成聾子。
“讓他發泄一下也好，我剛纔一直在勸他可是沒什麼用，那個女的不是他老婆，但是好像對他有特殊意義，還有和他同一隊伍的幾個人也死了，他心裏不好受。”顧徹垂下手，默默地握成拳，“其實本來早就告訴你的，但是我怕你擔心，所以一直沒有說，那天……”
他見自己遭人下毒再到認可霍靳琛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沈微雨。
沈微雨早就猜到顧徹和霍靳琛之間有事，但她沒想到是這樣的事，她摁了摁太陽穴：“那這場火會不會是……”
顧徹朝之前被十七打的人看了一眼：“現在還不知道，但跟我們沒有關係，等待結果就好。”
也是。
沈微雨頓時不糾結了，這是霍靳琛的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可話雖如此，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畢竟那些也是活生生的人。
經過一個小時的撲火和盤問，事情總算是水落石出——並非是報復，就是簡單的意外，十七打的那個人煙癮來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抽菸。
抽菸時火星點燃了沼氣池，在他們把沼氣輸送進進化管道後，造成了瞬間爆炸。
後續的連鎖爆炸幾乎毀掉了整個別墅，只留下部分房間還在運轉，也就是說，段時間內別墅是肯定不能住了。
霍靳琛讓司機帶幾個保鏢和十七去農場整理防禦系統，順便叫人過來維修，又讓另一個司機帶上沈微雨顧徹和花花，也去農場。
還好還有備選地可以去。
花花跟顧徹沒有來過農場，沒一會就把火災的事忘到後腦勺去。
自由自在的在田野裏玩耍。
沈微雨沒什麼心情，找了個地方坐下後一直髮呆。
忽得。
她面前突然多了一杯果汁。
她一揚頭，是霍靳琛。
“你來了。”她接過果汁喝了一口，味道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果汁，“這是什麼啊？”
“潘石榴。”霍靳琛給了一個水果的名字，但沈微雨並不清楚是什麼水果。
她低頭看着杯子裏的東西，隔了一會才問：“傷亡怎麼樣了？”
“還好，死了七個，八個重傷，醫療團隊沒問題，正在進行搶救。”
沈微雨本來想問死的是哪七個人，有沒有她認識的人，可又覺得多餘，她又想說，她是不是也可以去幫忙，畢竟她是醫生，可是仔細想了想，霍靳琛未必會讓她過去。
所以。
她就什麼也不說了。
霍靳琛握住了她的手：“今天有沒有想喫的東西？我給你做。”
“你想要的，我都會盡量給你，除了自由。”
這話乍一聽還挺浪漫的，可仔細一品卻覺得很噁心。
沈微雨沒說話，只是將手抽走了。
有沒有自由無所謂。
晚上喫什麼也無所謂。
她只覺得累。
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
花花在農場逛了一會，拿到了死亡的名單。
她本來心情已經緩了回來，但在看到上面有自己熟悉的人之後，人一下子就萎靡了，她無法想象這個人突然消失的感覺，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好長時間都沒動作。
顧徹也拿到了名單，但是他並不認識上面的人，他來到花花面前：“有你認識的人死了嗎？”
“有……”
“我看了一下，死因都是火災，沒有一個是嗆死的，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也很幸運，至少沒喫什麼苦。”顧徹隨手拿了一聽可樂，拉開拉環後遞給花花，“喝點快樂水快樂一下，人總是要死的，早晚而已。”
“你想還真是開。”花花接過喝了一口。
碳酸飲料的泡沫在口中爆開，的確是讓人感覺到快樂。
但短暫的快樂之後，是非常快速涌上來的失落。
花花放下碳酸飲料仰起頭：“我們都是來賺錢的，沒想到一轉眼就天人永隔了。”
“他們會的道歉，霍靳琛也會把他們的家人安排好，從結果上來說，他們是用死亡直接換取了一生要做的事。”
花花撐着頭：“如果死的是你的朋友，你也會這麼說嗎？”
“不會，我會非常難過，人都是這樣的，之所以能夠理智和冷靜，是因爲火沒有燒到自己身上。”
“你還真是有意思。”
“之前我忘記問你了，你一直說我十七歲很小，你到底幾歲？”顧徹歪頭，“你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特別是長相，給我的感覺應該是剛大學畢業，怎麼會來工作？”
“一看我說話你就沒仔細聽，弟弟，我已經二十一了好嗎，我比你大四歲，我之前還跟你說過，我打算在二十二歲的時候求婚，和男朋友結婚。”
哦。
似乎真的有這件事。
顧徹用骨節敲了一下額頭：“我忘了。”
花花翻了個白眼：“你聰明倒是聰明，可惜是個傻子。”
顧徹一下笑了。
“你這話前後矛盾。”
“哎，我知道你是在逗我，但是我現在的心情真挺不美好的，爲什麼要突然有一場大火呢？”
這個問題顧徹還真沒法回答。
他之前還在懷疑是人爲，可一切調查結果都顯示是意外。
難道就真的是，那幾個死亡的人運氣不大好？
他得不到答案。
“兩位。”
沈微雨突然來到兩人這邊。
花花一下子站起來：“夫人你怎麼自己過來了，霍少呢？”
“他去安排其他事了，我就過來找你們了。”沈微雨說着將手中名單放到桌上，“這個你們應該也有了吧。”
“有了。”花花點了下頭，“我一個朋友也在裏面。”
沈微雨上前抱了她一下：“我就是爲了這件事來找你的，我想問一下，你跟這個叫秦昊的人熟悉嗎？”
秦昊？
花花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