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徹摸了摸臉頰,火辣辣的痛,卻讓他覺得很冷。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解他,可是她不行啊,她必須要知道,他其實——

    “華初,我……”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顧徹,喜歡你的人很多,你大可找個更年輕更美的,或是更聰明的,而不是在這裏跟我浪費時間,當然,如果你覺得意難平,今天晚上要發生什麼我都無所謂。”

    顧徹聽着只覺得可笑萬分,她還真以爲他是爲了報復她,才面面俱到的爲她着想?

    他被氣到,胸口不斷起伏着,但最終只是笑了一下。

    “明天早上我來看你。”他說完,轉身離開。

    砰——

    門合上。

    華初深吸一口氣,身體一點點變軟,到最後她無力倒進牀裏。

    她跟他不應該再有糾葛,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一切,她就不會因爲在乎夫人的下落,而來詢問顧徹。

    她只是想夫人這五年過得好不好,她只是想再見一見夫人。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一團糟,只有遇見夫人的那短暫時光,她有過寧靜。

    比起顧徹,更讓她意難平的人,一直都是夫人。

    夫人,你到底在哪?

    ……

    沈微雨和秦沅冬帶着兩個孩子喫過飯後,回到住所。

    幼楠帶着幼森睡覺,客廳裏很安靜。

    沈微雨將唐易軒給她的文件,放到桌子上:“這是他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態,是由他跟宋意搭理。”

    “他們結婚了?”

    “沒有,但聽說宋意有男朋友了,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沈微雨答。

    “嗯。”秦沅冬頷首,“他沒有把我們當敵人看。”

    沈微雨笑了笑:“他說他想跟你談談,才決定有些話要不要對我說。”

    秦沅冬身體往後一靠:“無外乎是一些成年往事,就算直接跟你說了,也改變不了你的計劃。”

    “過去的都過去了。”沈微雨淡淡地說。

    大概在這個方面,女人比男人看得更透一些吧。

    過不去就是過不去,但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男人則不同,他沒有過去和不過去,他們通常認爲時間是恆定的,只是在有時他們選擇過不去有時選擇過去。

    雖然所謂男女只是給人和人分化更細一些,並不能一概而論,但大部分時間裏,靠男女來區分彼此,還是比較省時間的。

    “明天打算去哪裏?”

    “看情況吧。”

    “嗯?”秦沅冬愣神。

    “原本是打算見一下顧徹,但是今天苓霜給我打電話了,我想先把孩子的事安撫好。”

    “也好。”

    秦沅冬慵懶地向後靠了靠:“不着急。”

    沈微雨頷首。

    房間安靜了一會。

    沈微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喂?”

    “姐姐,找你的號碼,可真難啊,約秦少出來喫飯嗎?”

    “你是……顧徹?”

    “難得姐姐還記得我。”

    “也好。”

    在沈微雨告訴秦沅冬是顧徹之後,秦沅冬也欣然赴約。

    顧徹對兩人來說,雖然與霍靳琛有關,但或多或少是個中立性的人。

    顧徹約兩人在他的西餐廳裏。

    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但看到比自己更加冷靜淡然的沈微雨後,他一瞬覺得,自己永遠都是個弟弟。

    “許久不見,長高了。”沈微雨很自然地與他說話。

    “姐姐也變漂亮了。”顧徹笑笑。

    秦沅冬像是個透明人一樣,既不接話,也不給任何視線,只是安靜地拿着自己的手機在看資料。

    很快菜上來。

    顧徹依舊是用溫柔儒雅的嗓音,介紹着每一道菜。

    “跟烏鴉學了不少啊。”秦沅冬用餐時,纔不鹹不淡地冒出一句話。

    “是啊,在後廚學會不少。”顧徹看向他,“要感謝你那段時間,對我的一切培養,糖紙。”

    聽到秦沅冬的名號,沈微雨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顧徹就知道,眼前的兩個人,比他想象的關係更好。

    秦沅冬側身向沈微雨:“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檸檬嗎,就在你眼前。”

    “是顧徹啊?”

    “對。”

    “顧徹藏得很深啊,我一直以爲他只是一個網癮少年。”

    兩人交流間,顧徹感覺到了隔閡。

    但他默不作聲安靜用餐。

    直到飯喫完,顧徹提出要跟沈微雨單獨說話。

    “也好,我去車裏等你。”秦沅冬拍了拍沈微雨的肩膀。

    “好。”

    秦沅冬離開。

    顧徹望着面前的女人,只覺恍如隔世:“姐姐,這些年我跟霍少一直在找你,世界上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沒放過。”

    “我們在新西蘭。”沈微雨知道他想問的事,“我回來也並不是爲了你們,所以不用有太大心理壓力。”

    “新西蘭啊,那還真是沒想到。”

    “嗯,你跟花花怎麼樣?我很久沒見到她了。”

    “我今天問問,我們有時間聚一聚?”

    “最近我可能沒什麼時間,你到時候把我的手機號給她,我跟她約吧。”

    “姐姐,我不會帶上霍少的,我想製造我跟花花相處的機會。”顧徹直言。

    沈微雨挑眉,對顧徹刮目相看:“看來這五年,你找到社交場上屬於自己的道路了,這種坦誠相待的模式的確不錯,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必須要做的事,我跟你更應該避嫌,不是嗎?”

    顧徹沒想到沈微雨比他更直接,於是只能微微一笑。

    “我始終當你是我的弟弟,有時間我們聚。”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顧徹嘆氣。

    他來到酒店時,華初正在洗澡。

    待她推開門那一瞬,他仰起頭望去:“花花,我……”

    愣住。

    女人並沒有穿任何遮掩,似乎是沒想到房間裏會有人。

    但她也並不尷尬,兩人生活了那麼多年,雖然沒發生該發生的事,但是這種畫面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你怎麼來了?”華初走去拿了一條浴巾裹上。

    “……”

    顧徹臉紅了。

    片刻,他感覺鼻子那熱熱的。

    “我流鼻血了。”他聲音啞啞地說。

    華初:……

    到底還是個孩子。

    她走去拿餐巾紙幫他擦拭,將他扶着躺在牀上。

    “我來是我見到姐姐了。”顧徹說,“她要我把她的號碼給你,跟你單獨約。”

    “嗯,給我吧。”

    “有代價。”

    華初並不意外地點頭:“你開吧。”

    她在找他的時候,就做好了要付出代價的準備。

    就是不知道顧徹要什麼。

    是錢,還是她的人。

    她覺得現在的顧徹應該看不上自己,所以纔會給他電話,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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