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看看。”
沈微雨眼裏，閃爍勢在必得的光。
半個小時之後，公司衆人出動，分別坐上不同的商務車，往約定好的五星級酒店去，到了地方，沈微雨安排所有人進會議廳，她則給副總打電話。
這個副總能力超羣，就是特別嗜睡，每次都是珊珊來遲，因爲人比較矮還黑，因此三十多歲了還沒有結婚，全公司上下都在操心他的婚事。
沈微雨這兩年一直在培養他，可惜業務能力頂尖了，自理能力還是一塌糊塗。
“我到了沈總。”黑黑矮矮又胖胖的‘吉祥物’拿着電腦，朝沈微雨跑來，他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讓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沈微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跟你說一下計劃，一會進去你直接按照老規矩走流程就行了。”
“好的好的。”
沈微雨稍微一交代，吉祥物就立刻點頭哈腰表示明白了：“我現在就進去。”
吉祥物離開後，沈微雨擦了擦頭上的汗，正欲走進會議廳，卻見一行人朝這麼走來。
俊美無儔的男人被簇擁在中央，他身側的顧徹正低頭報告情況，在兩人身旁保鏢的背後還跟着不少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們聲勢浩大且逆着光走來。
沈微雨有一瞬愣神，也就是這一瞬，被迫與來人面對面。
“好久不見。”顧徹主動伸手。
沈微雨沒有動作，她靜靜看着霍靳琛，眼底翻滾着複雜的恨意。
霍靳琛擡首向會議室：“顧徹，你帶人先進去。”
“是。”
在正式場合，顧徹知道自己就是霍靳琛的員工，任何事都無法改變這一點，特別是在有其他人的時候，他必須無條件服從霍靳琛命令。
顧徹帶着人離開，長廊重新開闊。
風吹過，太陽光也透過窗落在兩人身上。
“你要做親子鑑定？”沈微雨率先開口，“我能冒昧問一下，如果孩子是你的，你打算怎麼樣嗎？把他們推進河裏？還是殺了煮湯？”
“其他你要怎麼怪我都無所謂，孩子的事你必須聽我解釋。”霍靳琛眼尾一沉，眸帶狠色。
“哦？”
“當年一聲告訴我，你的身體不適合受孕，極有可能在生產的時候一屍兩命，並且，因爲你昏迷用了藥物孩子有可能殘疾。”
沈微雨皺眉：“所以，你就因爲孩子可能殘疾，怕生下一個怪物，就想我把孩……”
“我養得起一個殘疾的女兒或兒子，但沈微雨你的命只有一次。”
“……”她抿了抿脣。
“你讓我拿你的命，去賭一個可能殘疾的孩子？”霍靳琛冷笑一聲，嘲弄地嘆氣，“我要真有你想象的那麼冷血，與你，也不會到如此地步。”
所以他的意思是，怕她會因生孩子死亡，所以纔想打掉孩子？
正當沈微雨思索時，霍靳琛再次啓脣：“本來，我打算第二天徵求你的意見。”
“但是我並沒有給你這個機會。”沈微雨接下話茬，“對你的失望，已經讓我沒有辦法正視你的任何行爲。”
霍靳琛並未辯解。
有顧可像一座山般橫在兩人跟前，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取得她原諒。
他有他的苦衷，她有她的悲憤。
能坐下來談一談就已不錯，就不要做冰釋前嫌的美夢。
“面對東陽，不要掉以輕心。”沈微雨說着從口袋裏拿出U盤，“本來應該是在談判之後交給你的，現在剛好遇到，我也就不再帶進去了，你收好吧。”
霍靳琛接過：“這是？”
“東陽的所有資料，你身邊有檸檬，我身邊也有糖紙。”
“你跟秦沅冬……”
“與你無關。”沈微雨說着頓了頓，笑道，“大不了就是顧可和秦沅冬的關係。”
明知道自己已無資格去管她所爲，但霍靳琛還是被這句話激怒，他強忍扼住她脖子的衝動，狠狠握拳，身體僵硬轉身走進會議廳裏。
沈微雨不覺有他，跟着一起進門。
……
談判過程並不順利，但好在結果不錯。
兩邊人都說要去慶功，沈微雨自己走不開，就給華初打了電話，讓她在家裏多留一會。
喫飯時，顧徹來到沈微雨身邊敬酒：“我還是叫你一聲姐姐，不管怎麼樣，既然有合作了，即便是短暫的朋友，都是朋友。”
“看弟弟長大很欣慰，這五年辛苦了。”沈微雨起身迴應。
顧徹聽着鼻尖竟是一酸：“姐姐，你怎麼罵我怎麼恨我，我都沒有感覺，但是你這句辛苦了，我……哎，我……”
顧徹眼眶一紅，仰起脖子就把酒吞了。
他坐下扶着額頭，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擡起頭。
沈微雨沒想到顧徹這麼感性，但仔細想了想過去的顧徹，又覺得合理。
他一直就是這樣啊。
可愛又感性。
沈微雨心裏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飯後。
沈微雨和顧徹以及霍靳琛，有短暫的碰面時間。
因爲下雨，所以三人一同問酒店要了傘
“我先走了，家裏還有孩子在等，你要做親子鑑定的話等這個項目結束吧。”沈微雨淡淡說罷，拿起傘撐開遮在頭頂。
“嗯。”霍靳琛很自然地接過她的傘，“我送你去停車場，雨太大，我人高好控傘。”
沈微雨聽着也沒拒絕，她頷首：“麻煩了。”
顧徹看霍靳琛將傘面往沈微雨那側傾，導致他肩膀上一片水漬，就覺得心疼無比。
霍少啊霍少。
這麼帥這麼有錢這麼高傲的霍少。
你怎麼就偏偏……
顧徹嘆氣。
“你們公司的吉陽不錯。”霍靳琛聲音清冷帶啞，落在耳畔與雨風相呼應，有種別樣感覺。
吉陽就是吉祥物。
沈微雨撩起垂下的髮絲，聲音很輕：“你應該覺得熟悉吧，葉子修的模式，我學過來了。”
“嗯。”
霍靳琛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沈微雨瞥了他一眼，滿心的仇恨像化成這場雨一樣，變得冰冷徹骨。
“你的傷怎麼樣了？”她看到他手臂上有不少疤痕。
是她那天……
“好了。”
“可你手臂上……”
霍靳琛突然停下腳步，他將沈微雨肩膀扣住，將她人面對自己。
四目相對。
雨落在傘面上，發出清晰的響聲。
“你是在關心我？”
他聲音啞到極點。